第37章 一网打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沈炼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胡搅蛮缠，他腾出一手，弹出蛛丝，将苏舜卿手脚紧紧粘在车底，一脸猥琐的看着苏舜卿说，
“我喜欢玩捆绑，你想试试吗？”
苏舜卿却一脸新奇，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东西，使了使劲儿，粘着还挺牢固，
“沈炼，你有这本事早使出来呀，我指甲都快抠断了！你还有吗，多来一点，把我粘结实点儿！”
沈炼无语，又弹了几张蛛网，将苏舜卿裹成了粽子。
苏舜卿长舒一口气，彻底解放手脚:“沈炼，是我错怪你了。”
“什么？”
“我不该说你是细狗，其实三分钟挺持久的，我自己一个人一分钟就撑不下去了，还好有你在，我不用自己动了。”
“喂喂喂，你好好说话！”
“我说的不挺好的吗？我在夸你啊。”
“不用，谢谢。”
哪知苏舜卿话匣子一开没完没了，她接着问:“听说昨晚，你一个人团灭了七十多个妖魔，是真的吗？你是用的炁体源流吗？
我和你讲，我小时候见过，炁体源流练到极致，可一招破万法。
我们唐门丹噬，就是被炁体源流破的！
你要是失业了，可以来我们唐门，老掌门肯定喜欢你，一定会把你解剖了做实验，好好研究炁体源流……”
“……”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镇魔司的仵作宋老头，宋之问，也是三十六校尉的后人，一把剔骨刀能让人洗心革面。
南山静海寺天海大师，白天是佛祖，晚上是修罗，厉害的很呢。
还有龙虎山高成，烟抽的越狠，揍妖魔就越猛。
你都见过了吧？”
“嗖——”
“呜呜呜呜呜……”
沈炼听的脑袋都快炸了，索性用蜘蛛丝把苏舜卿嘴巴封了，难得清静清静。
好在路面颠簸，马车上的木料零件哐啷作响，掩盖了二人谈话的声音。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地面逐渐平整，由土石路换成了青石板，说明他们已经进了城。
淳安县以中心鼓楼定位，从鼓楼辐射出的四条主街道，贯穿东西南北，将城区划分为四个整齐的区域。
东区是繁华的市集，商贾云集，店铺林立。
西区则是文人士大夫的居所，书院、私塾、茶楼点缀其间。
南区是官衙和府邸所在，北区则是工匠和平民的聚居地。
四座城门各司其职，南门迎商旅，北门通农耕，东门达官道，西门接山林。
其中北门，被百姓们称为妖门，平日里人迹罕至，更别提深夜时分。
北郊是妖魔的居所，因此，除非万不得已，人类百姓绝不会踏足此地，以免沾染上不吉利。
朝廷的宵禁政策，更是让北郊的夜晚变得异常冷清。
任何人或妖，一旦夜幕降临，都必须待在各自的坊间，不得在大街上随意走动。
沈炼和苏舜卿藏在马车之下，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这一行畅通无阻。
走上石板路后，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
然而，随着接近火药库，沈炼注意到守卫明显增多。
火把将青石板照得又亮又油，守卫们的身影在火光中被反射得一清二楚。
“嘶——”
沈炼心里一合计，这里的守卫至少有五百人。
他们手持火把和刀剑，警惕地巡逻着，确保火药库的安全。
火药库的高墙之上，箭楼林立，守卫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
“吁——”
马车在火药库附近缓缓停下，沈炼和苏舜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藏在车底，听着守卫和车夫的谈话。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守卫：“老四，你们还得拉几趟啊？”
车夫长叹一声：“没个准头啊，全听官老爷安排，他们说拉几趟就几趟，咱们这些跑腿的哪敢多问。”
守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行，你忙你的，进去吧。”
随着守卫的放行，车夫轻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入了火药库的大门。
火药库的院内院外，宝船的零件堆积如山，巨大的木梁、铁锚和缆绳随意摆放，使得整个场地显得杂乱无章。
马车在这些零件间穿梭，速度逐渐放缓，小心翼翼地避开障碍物。
当马车经过一处阴暗的视觉死角时，沈炼迅速行动，他用力扯断了附着在手面上的蜘蛛丝，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
沈炼正要潜入夜色中离去，耳畔突然响起了踹击木板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苏舜卿还被粘在车底呢！
她的动作引起了一些响动，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四，停这边，停这边！！”
“哦，好！”
这时，广场上陆陆续续走来了一些兵丁，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苏舜卿闹出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沈炼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迅速一个滑步冲到车底，在马车即将驶出视觉死角的最后时刻，迅速拽出苏舜卿。
二人蹲在阴影墙根处，苏舜卿狠狠掐住沈炼腰子，低吼道：“你竟然抛下我？！！”
沈炼疼得龇牙咧嘴，他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轻声求饶：“先办正事儿，先办正事儿，个人恩怨以后再说！”
苏舜卿不以为意:“你知道什么是正事儿吗？”
“不就是要烧案牍库么，抓紧时间。”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是靠脑子，跟我来。”
大乾王朝土木工程实施责任制，谁烧的砖就把名字刻在砖上，谁刨的木梁就把名字刻在木梁上。
同理，宝船上的各个零件，都有施工者的姓名，还有出厂时间，一旦发现问题，责任落实到个人。
为了核定各个工匠的绩效，以及统筹各项资源，都会有专门官员记录在册，保存在案牍库，并有重兵把手。
京城武库最为严格，上到武器库、装甲库、火药库，下到案牍库、办事房，由锦衣卫全权负责。
好在淳安县远离京城，徒有其表，只有个火药库，安排一些杂役兵丁看守。
若不是陆文昭来到了淳安县，这火药库可能就是个猪圈。
又碰巧陈公公驾到，御马监的人手也来到火药库，这才守卫森严起来。
正所谓先来后到，沈炼对这一带摸的门清，以前他经常带着丫鬟来火药库泻火，逃跑路线、暗道什么的，很多都是他刨开的。
只见他用脚跺了跺一块地砖，底下发出空洞的声音。
掀开地砖后二人钻入地下，沈炼凭借记忆，摸索着来到案牍库地下。
在暗道中，
苏舜卿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烧案牍库的？”
沈炼正在前面开道，满不在乎的说，
“藏在车底的时候，透过木板缝隙，我看见宝山零件上有字——宋之问、高成、赵贞吉。
前两个我都见过了，都和三十六校尉有关系，而最后这个赵贞吉，应该和赵忠有血缘关系，我曾偷看过他的家书，就有赵贞吉三个字。
宝船是由江南制造局制造，样船就在淳安县，你们这些逆党的名字全刻在船上，收录在案牍库。
皇上也是因为你们而溺水的吧！
所以陈公公才火急火燎了的来到淳安县，催促进贡童子是假，借着保存清除异己是真！”
苏舜卿更糊涂了:“进贡童子怎么会是假的呢？”
“陈公公来到淳安县后，从来没去地牢中看过童子，说明他一点不重视，地牢里的童子已经浑浑噩噩，发癫发疯了，根本达不到进贡要求。
我猜测他们会有其他方案平替这些童子，地牢里的那五十多个童子不过是诱饵，就是引着你们这些逆挡上钩，然后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