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湖卖艺仙绳妙
在南街呆了一晚，许渡身心俱疲。
一夜小憩后，精气神才总算恢复了些。
这时候，门外叫卖声逐渐响起，京城里总算是不复晚上的冷清，有了点烟火气儿。
今天没啥事，出门逛街听曲儿。
为什么没事儿了呢，具体要把时间往后退……
昨个夜里，苏鱼儿在院里东瞧西看，愣是丁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找到。
这自己找不到怎么办呢？不得瞧瞧自己刚拉来的“壮丁”找的怎么样了。
嘿，这不瞧还好，一瞧苏鱼儿立马鼓起脸颊，气呼呼的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不动啊！”
许渡倒是没搭话，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石像上呢，哪有功夫敷衍旁边的苏鱼儿。
“哎！”苏鱼儿银牙紧咬，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在瞧什么……”
这一过来，顺着许渡的视线就瞧见了尸体。
围着转了几圈后，也不说话，直接越过许渡，朝着大理寺的方向叫人去了。
许渡也乐得如此，反正他又不是凶手，到时候大理寺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女侠，就此别过！
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别问为什么，这苏鱼儿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儿太自来熟，还没聊两句呢，就想要拉着他一起干活儿。
许渡心里念叨着，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被美色迷了窍，那他不成了舔狗了么。
这可不成。
许渡主意一打定，说走就走，绝对不含糊。
索性他出门时是轻装上阵，没带什么装备，随身就一把裁纸刀，走得也方便。
早点儿回家躺着，不比在这等苏鱼儿舒服多了。
回忆到此结束。
许渡起身关了窗，准备出门儿。
……
算算日子，也快到过年了。
许渡到了樊楼，要了杯茶，和门外几个执勤的吏目攀谈起来。
“官爷，都快过年了，还这么忙么？”
吏目撇了一眼，见许渡穿得像样儿，琢磨不准，怕得罪了哪家公子哥，回道：
“每年到这时候都忙，年底街上人多，麻烦事儿也多，万一出了人命，扰了皇上的兴致，我们这些小吏目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世间人多有烦恼，人都说当官儿了威风，哪怕你是个底层的吏目，在左邻右舍里，那也是倍儿有面子。
可到了官场，那就是底层的存在，想在官场混得开，怎么都绕不开四大样，钱、权、爹、长相。
有钱能通神，有权比有钱还管用，有爹就是有靠山，长相好看招人喜欢。
离了这几样，你就算高中状元，到头来顶天也就能在县里作威作福。
要是到了京城来，朝廷上哪个不能踩你两脚？
说不定你到时候还得一脸赔笑，夸人家踩得好，踩得舒服，让人再多踩两脚呢。
“也是，就是几位爷辛苦了点。”
“哎，谁说不是呢。”
吏目叹了口气。
谁不想过年的时候回家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只是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都是身不由己啊。
这边说着话，许渡的茶也上来了。
这回他倒没进楼里坐，而是在门外小桌上寻了个座位。
楼里有楼里的好，外面有外面的妙。
许渡这个位置，刚好能瞧见街上那群演武的，卖艺的，活活一副市井街画。
这段儿时间，京城里上街卖艺的也扎堆，要问手艺都如何，那是有真有假，假的瞒天过海，真的卧虎藏龙，个个都不简单。
这不近来，有个耍红绳的最出名。
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听有朋友叫他“老刘头”，就有好事儿的给起了个绰号，叫做“红绳刘”。
还是那个说法儿，在京城这地界，你要是想混得开，吃饱饭，非能人高人奇人不可。
红绳刘就是这么个奇人，他一出摊，京城里那些顽主甭管有事没事，都围过来了。
你要问他为嘛能有这么多人看，能捞到这么多赏钱。
这就要说到他那根红绳了，红绳不长，也就三尺长短。
红绳刘玩得也简单，这根绳在他手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说让它往东去，那绝不朝西半分。
不过最让顽主们上头的，还得是红绳刘的一绝活。
许渡坐在酒楼外，手里托着一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
红绳刘一拱手，开口说道：“哪位爷愿意上来，亲自试试我这把戏？”
顽主们最爱凑热闹，这事儿得抢着上。
很快，他们就选出了人，那人接过红绳刘递来的大剪子。
“咔擦，咔擦。”
抓过红绳，三下五除二就剪了个细碎。
这还没完，那人又把碎绳子往人群里一扔，这绳就不知道到了多少人手里。
红绳刘也不慌，在场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配着词儿，说是“土行孙会把这红绳给送回来。”
最后在剪绳子那人面前停下，手在人家衣袖上一揪，有个线头就露出来了，再那么一拽，居然一点点把那根红绳完完整整抻了出来。
旁边众人一起喝彩，这本事真是绝了。
你要是说这俩人认识，在这儿打配合，那不可能，顽主们选出来的人，那必然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牵扯。
可要是说不认识，谁也说不出来红绳刘是怎么做到的。
许渡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来红绳刘的手法，只能在边上感叹，真是涨见识了。
……
当晚，许渡又来了阴礼监。
有吏目通知，他今晚有尸体要处理。
许渡推开门一瞧，这尸体眼熟，不是昨晚那石尸嘛。
大理寺什么时候办事儿这么利索了，尸体发现还没一天，就查完送到了阴礼监。
许渡白天还心说这尸体留在那儿浪费了，要是交给他来处理，指不定能爆出什么奖励来呢。
这晚上就送他这里来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也是，天下事一饮一啄，很多事儿都很难说，许渡发现了尸体，这尸体最后兜兜转转，又交给他处理，也算是因果了结。
许渡磨了朱砂，在尸体上狠狠钉了三排，二十七枚镇魂钉。
这镇魂钉一打，任什么凶煞怨鬼，也都得夹着尾巴，老实等他扎好纸人。
削骨，糊纸，画腮。
扎了这么多具纸人，许渡的业务也熟练起来了。
不一会儿，纸人便扎好，冒出一股轻烟。
浮生纸录上一页揭过，石尸生平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