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明不息
看着一脸沉重的特尔纳，什洛和弥雅也没强求，点了点头算是告别，便离开了简陋的小屋。
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息略有沉闷。弥雅稍低着头小步走，好像在想什么一样。
“弥雅小姐，请先停一下。”
弥雅站住脚步，疑惑的回过头：
“怎么了？什洛先生？”
“…弥雅小姐，你要不要小心些？”
弥雅眨眨眼睛，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什洛无奈地扶额，示意弥雅转过去：
“弥雅小姐，我再不提醒你，你就真的撞树上了。”
弥雅转过身，跟近在咫尺的树皮对视了一下，悄悄的往一旁挪了几步后，又转过身：
“嗯？什洛先生，你刚才说什么了？”
看着弥雅一副无辜的样子，什洛再次无奈地跳过这个话题：
“所以，弥雅小姐是在想刚才的事吧。”
弥雅的手指在身后绞了绞，还是诚恳地点点头：
“是的什洛先生，菲多里约女士拒绝之后，感觉心里就有些…嗯…有些难受吧。”
“不过…好像也不是多么难受，就是觉得有点…有点…”
一时之间，弥雅还形容不出来这种情绪、
“失落，心慌，还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诶？对对对，就是这样！”
弥雅忙不迭的点点头，双手握紧放在身前，
“什洛先生是会读心术吗？我的感觉大概就是你说的这样。”
“哈哈哈哈，读心术是不可能了，只是见得多了，自然就理解了。”
什洛看到弥雅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以前认识一位老朋友，他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些晚辈都有过你这样的心态，甚至他自己也有过迷茫的时候。我算是跟他学了几手，也说得上是有所涉猎。”
“引用下我那位老友说的话，也只有类似于他们家族那样，纯正而善良，朴实而内敛的人，才会因别人的所为而自己忧心。”
听着什洛这样的评价，弥雅脸色微微发红，有些扭捏的扯了扯衣角：
“别，别说了什洛先生…”
“哈哈哈哈，弥雅小姐不必这么害羞。人之常情而已，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跟你差不多。”
“再者，如果弥雅小姐不是这样的生灵，又怎么会被光明女神选中呢？”
再听了什洛这番话，弥雅才好意思稍稍抬头。拍了拍发红的脸颊，又说道：
“那什洛先生，我…我这种心态怎么调节呢？”
弥雅看向什洛，好奇的发问。
“嗯…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放下咯。”
沉吟片刻，什洛的眼神波动，似乎看向了远方的不知名。而在眼皮开合的瞬间，又回到了弥雅的身上。
“走得远了，见得多了。眼里有了故事，脸上不见沧桑。而身边…咳咳，而心里还有束光，一同抗衡黑暗的荡漾，就像我一样。”
“到了那个时候，弥雅小姐的心态，就自然而然的平稳了。”
什洛眼里似乎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转瞬就消散的无影无踪，用指关节轻轻点了点弥雅的额头，
“走了弥雅小姐，去找老村长吧，经历也许会令你成长的第一个故事。”
什洛慢慢往前走去，弥雅愣了一会儿，赶紧小跑两步追上：
“什洛先生，你以前也有过我这样的心理情况吗？”
“哈哈哈，除了诞生之际先于天的神明，哪有生灵没经历过心路历程的波折啊。”
“那什洛先生，你说的那位老朋友现在在哪里啊？”
“弥雅小姐想要邀请他加入光明神教吧？不过很可惜，好久以前，他就不能拿着剑站在我身边光芒万丈，只能在我心里熠熠生辉了。”
“不过如果他能见到弥雅小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什洛无奈地笑了笑，在心里默念道：
“涂菲格斯，光明已经找到了新的传承者，若你尚有残魂，也得以瞑目了。”
隐隐约约，弥雅腰间的金色小剑晃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走动时的颠簸，还是真的有谁在聆听着那段感怀呢？
……
村子中间，老村长的屋子中，什洛和弥雅还是坐在那些不规则石头上。
老麦克雷不断的拍着不平稳的桌子，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该死的死灵法师，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那个老不死的干的！那个比我还老不死的老不死，就像一只没有道德底线的魔物，像个没有仁义道德的森林劣魔，竟然对村民们做出这种事！咳咳咳…”
过于激动，老麦克雷连着又咳嗽起来，但很快他就喘过气来，继续大声怒骂道，
“咳咳…他的灵魂应该坠入罪魔的地狱，被死亡碾压无数个来回！老麦克雷我的可怜的村民啊，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上啊！”
弥雅看着老村长真情流露，以至于咳嗽的声音不断，连忙把桌子上的水推过去：
“您慢些，慢些，这件事我们一个会替村子里的大家讨个说法的。”
看着老村长喝了两口水，什洛才缓缓开口：
“村长，那位死灵法师曾与我们承诺过，他不会对村子里这些善良的人们出手。更何况，村子中目前有着好几位职阶者，他就算真的想出手，也该将人彻底炼成死灵，而不会保留他的灵魂。”
“那位叫埃萨诺亚的死灵法师居住在村子中，目的似乎是某件东西，而不是把村子里的人炼化成死灵。”
什洛用最委婉的语气与村长提及埃萨诺亚的诺言和死灵化的问题，却不曾想，村长的重点根本没在这里：
“等等！你…大人你说那个死灵法师…叫什么？”
“嗯？”
话语被打断，什洛疑惑的‘嗯’了一声，重新说了一遍：
“埃萨诺亚，埃萨诺亚·黎瑞恩德。老村长以前难道听过这个名字？”
什洛和弥雅都能分明的看到，老村长眼里似乎有什么不对的情绪，但不过一闪而逝，再看过去，还是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
“…何止是听过啊，唉，以前村子里有人就叫做这个名字啊。”
老村长沉默了许久许久，嗓音突然就沙哑了下来，继续开口说道，
“那是一个自私自利，品行恶劣的小人，村子里没有不讨厌他的家伙。如果是村子里死的那名闲汉，叫有色心没色胆，他就可以说是无法无天，村子里当年大大小小的糟烂事，得有一半多是他引起的。”
“那么村长，这名村民后来怎么样了？”
弥雅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过去，继续发问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在村子里放起了火，烧了自己的房子，还烧了很多其他村民的房子。”
“当时我还算得上正值壮年，拉着村子里的人挑水救火，折腾了大半宿才消停。”
“在那之后，我们抓到了元凶，也就是埃萨诺亚。于是，村民们联合起来，将他赶出了村子，任由他自生自灭去了。”
“……”
老麦克雷停了下来，半晌，语气恳切地请求道，
“二位，如果这个死灵法师，真的是埃萨诺亚·黎瑞恩德，劳烦您二位出手，最好将他埋葬于此。”
“我们的村子，不可以跟着人渣覆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