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段不愿意被记起的往事
清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周相臣很满意。
“爸爸，你看，二奶奶昨天给我买的新衣服，漂亮吗？”周依然蹦蹦跳跳的转了个圈。
“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周相臣慈祥道。
二婶还是好的。
“咦，二奶奶也给你买新衣服啦。”周依然看着西装革履的爸爸。
“爸爸自己买的，也给依然买了。”
“真的吗？我要看。”
“你二奶奶家快开饭了，我们先去蹭饭，上完学，晚上再回来看新衣服。”
一如既往去二婶家蹭了个早饭，顺便把昨天在县城里给他们买的衣服送过去，二婶开心得差点在周相臣脸上亲了一口。
……
平安小学。
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被二婶占便宜了……周相臣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谢怀柔朝学校门口走了过来。
谢怀柔突然加快了步伐。
显然，她也看见周相臣了。
“怀柔，你在躲我吗？”周相臣迅速追上去，堵住了她的去路，明知故问道。
“没有啊。”谢怀柔心虚的把鬓边的一缕青丝捋在耳后。
“没有就好。”周相臣朝她递去一个黑色的袋子。
“干嘛，最近发财了？”谢怀柔诧异地看着一身西装的周相臣。
她居然才发现……周相臣一点也不伤心，挺起胸膛说道：“昨天去了躺县城，顺便给你买了身衣服，看看喜欢吗？”
“不用了，我衣服够穿。”谢怀柔不算委婉的拒绝，主要是已经委婉了太多次，委婉不下去了。
“那我可就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你表白啦！”周相成哼哼一笑。
真是拿他没办法……谢怀柔叹了口气，无奈道：“衣服我可以收下，但你不准再找我表白了，行不？”
周相臣想了想，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谢怀柔有种不安的感觉。
“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就这样？”
“嗯。”
谢怀柔松了一口气，收下衣服，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周相臣，然后开心的跟他说了拜拜。
“拜拜。”周相臣也很开心。
追女孩不能着急。
就算没机会日久生情，那也要相信来日方长。
如果说一开始追谢怀柔，是为了让她替帮忙还债，那么在有了钱之后还追她，那必然是因为爱情。
只是周相臣的爱意，是希望带有点水分的。
……
感情的事先放到一边，周相臣去旅馆看了看城里来的大专家洪高峰。
他正在埋头苦干设计图纸。
周相臣表示很满意，给他买了些小零食，然后便去找李珂打发时间。
李珂自从知道自己被陈渊发配到平安镇的“真相”之后，就非常努力的学习怎样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周相臣去得正好，她刚好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以前闺蜜送的包臀裙穿上，挑眉问道：“好看吗？”
周相臣木愣愣地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长了。”
“我也觉得。”李珂深以为然，然后又取出来一条蕾丝裙子换上，期待地看向周相臣：“这条呢？”
大冬天的，怎么有点上火……周相臣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道：“你慢慢试，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才我好像当他面换衣服？”李珂咋咋呼呼地想起这件事。
“混蛋，你别跑。你看见什么了？”
周相臣在街上买了份报纸偷偷冷静冷静。
……
晚上二婶家的饭桌上。
“二婶，能给我讲讲依然她妈的事吗？”周相臣突然说道。
“你自己前妻的事，自己不记得了？”二婶白眼道。
周相臣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自从前几天周依然问她为什么没有妈妈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记忆里似乎上了一把锁，明明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却记不起她是谁，看不清她的面貌。
“前段时间喝酒有点上头，好多事情记得模糊了。二婶，你就跟我说说呗。”
二婶看了看周相臣，不像是在撒谎。
她转头看了看周依然，对周相臣道：“我们去屋外说吧。”
二婶显然不想让周依然知道她妈的事……周相臣摇了摇头，“没事，二婶，依然有权利知道。”
“可是她还小。”二婶道。
“总会长大的。”周相臣看了看她，“依然，你想听你妈妈的故事吗？”
“想。”周依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周相臣和周依然的注视下，二婶无奈妥协，回忆着往事。
“依然她妈叫刘妍，是城里姑娘。”
“十八岁那年和同学到平安镇采风，不小心失足掉了大溪河里，是你救了她。”
“年轻嘛，估摸着是爱情，你俩就好上了。”
“后来我和你二伯去城里给你提亲的时候，对方不乐意了，觉得周家穷，就没让嫁。”
“也不知道你小子使了什么本事，后来刘妍偷了户口本，偷偷跑回平安镇找你，就这样你俩在一起了。”
“起初我还挺看好你们的，毕竟刘妍为你放弃了那么多。”
“可惜好景不长，结婚没几个月，你们就因为钱的事情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第二年她生了依然，就丢下你们父女走了。”
“后来我听说她好像嫁给了一个老同学，是个小老板来着。”
往事就像一场早已看过的黑白电影，不放也就不记得，一经提起还是历历在目。
难怪我记不起来，原来是不愿意记起……周相臣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爸爸别哭，妈妈不要你了，你还有依然呢。”周依然走过来，抱着爸爸。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妈妈，所以她没怎么伤心，又或者她故意没伤心。
周相臣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把她抱进怀里。
二婶安慰道：“说起来相臣现在也是厂长了，刘妍要是知道，多半会后悔吧。”
周相臣坚定道：“她一定会后悔的。”
二婶笑了笑，这样意气风发的侄儿，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依然，想不想见你亲妈一面？”周相臣低头问道。
“不想。”周依然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嚷嚷着要妈妈吗？”
“我怕爸爸见到妈妈会哭。”
那个被吴汉生追债要砍断腿都没流过一滴泪的男人。
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二婶在一旁抱着周晓飞，也揉了揉眼睛。
二伯在门口抽烟，老烟枪似乎也被烟熏了。
我特么也不想哭……周相臣刮了刮女儿的鼻子，铿锵有力道：“爸爸一定会带你去见一眼妈妈，然后亲口问问她，怎么忍心抛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