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收获的季节
“阿莱莎，你在等我们，是吗？”罗斯轻声说道。
“没错。”阿莱莎脸上的异常转瞬即逝，板着小脸说道。
“你想要什么？”罗斯好奇道。
“满足。”阿莱莎扬起小脑袋看着罗斯，一字一顿道。
“满足？”
“没错，满足。”阿莱莎说着语气逐渐低沉，“三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复仇。但是，因为那股力量守护着教堂，让我无法进入。”
“看到那些人安然度过这么多年，那种心情，你能理解么？”
“仇恨的折磨强化了我的力量，却也让我逐渐迷失自己。如果无法亲手完成复仇，我将会彻底堕入黑暗。”
“复仇…么？”罗斯的眼中闪过犹豫和迷茫。
她听得出阿莱莎语气中的血腥味，知道她一旦成功面前将是尸山血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能面对这一切么？
“你在犹豫？”看出了罗斯的犹豫，阿莱莎出言点醒。
“在我之前，曾有无数人被处以火刑，只为满足他们的控制欲，以及取悦他们的神明。你若不忍，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又有谁来怜悯？”阿莱莎的话如一击击重锤，将罗斯的心防砸开道道裂缝。
而阿莱莎接下来的话，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且，他们已经看到了她的脸。”阿莱莎指了指莎伦，“她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你说，这些人在极度恐惧之下，会做出什么？”
说着她便小手一挥，空气中浮现出一道光幕，光幕之上则是一大帮穿着防护服的人四处搜寻，不少人手中还带着枪械。
罗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卢克。
卢克点了点头，确实如阿莱莎所说，这帮狂热的邪教分子是不会放过莎伦的。
火刑仪式还会再度上演。
“好吧。”
为了女儿，罗斯只能放下怜悯。
但随即问题又出现了。
“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如何突破那个教堂的守护？”之前卢克拿拳头砸门的过程她是看到的。那样强大的卢克都奈何不得的防护罩，她一个普通的人类要怎么打破？
“不需要你来打破。”阿莱莎摇摇头，“那种级别的防护只在黑暗侵袭时大门完全封闭之后，才会强化到那种地步。当黑暗退却时，那股力量将会潜伏下来。”
“而你，只需要带我进入教堂，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我要怎么做？”
“张开双手。”阿莱莎说道。
罗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阿莱莎上前一步紧紧抱着罗斯的腰。这个动作让罗斯一惊，而后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阿莱莎乱糟糟的头发...
摸了个空。
阿莱莎整个人宛如水入海绵一般融入了罗斯的体内。
“妈咪——”
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莎伦大惊，连忙跑过来对着罗斯细细打量。
“没关系，我很好。”罗斯连忙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她的身体，不会伤害她。”阿莱莎的声音传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克总觉得这声音有些…吃味。
“你竟然没有阻止我。”阿莱莎对着卢克说道。
“阻止？为什么阻止？”卢克纳闷儿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如果异地相处，卢克只会做的更绝。
不但要肉体消灭，还要灵魂折磨个千八百年的。
他就是这么个实在人。
听到卢克的说法，阿莱莎没有说话，不知是认同了卢克的话，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由于担心莎伦独自一人待着遭遇什么不测，他们将莎伦也一齐带上。按照卢克的说法，如果怕小家伙看到太血腥的画面崩溃，他可以出手让莎伦睡着。
结果莎伦却是坚决反对。
“我可以的。”她对着母亲和卢克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在得知阿莱莎的悲惨遭遇之后，小小的心中满是义愤。对于教堂中的那些人即将面临的遭遇，她非但没有什么恶心或者排斥，反倒有一种“正该如此”的感觉。‘
卢克感慨，这两个小丫头果然不愧是一体两面。
这个莎伦虽然是善念分身，却也不是毫无原则的小白花圣母。
......
教堂门口，日常在门口值守的几人正盯着外面的天空，只需要警报一响，他们就会迅速关门。
就如同过去的岁月中一直做的那般。
“呜——”
警报声如约而至，信徒们急匆匆朝着教堂赶来。
在过去的数十年中，他们一直演练着同样的动作，因而无比的熟练，不担心会耽搁时间。
在神的光辉抚慰之下，他们又一次挺过了至暗时刻。
警报解除，黑暗退却，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但在打开大门之后惊愕的发现，在教堂前面的大路之上，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卢克、莎伦以及罗斯。
他们看清莎伦的面容之后，一个个面色大变，禁忌的名讳脱口而出：“女巫！”
声音十分响亮，霎那间就传遍整个教堂。
于是，刚才还十分安静的教堂顿时人声鼎沸。
“女巫？是谁？”
“那个小女孩儿...她不是在医院么？这个样子...是已经恢复了？”
“别傻了，在这个鬼地方她怎么可能好得了？”
“可她哪里像是被烧伤的样子。”
“这样不正好？我们又可以为神明献上祭品了。”
“咦？好主意啊。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信徒们从窃窃私语到大声议论，对着莎伦指指点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当然主要是针对莎伦的。毕竟三十年前被烧得濒死的祭品忽然活蹦乱跳，这种展开太过耸人听闻。
而至于旁边的罗斯和卢克则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罗斯站在莎伦的前面，替自家女儿遮挡着这些恶意的视线。她攥紧拳头，指甲都嵌入肉中也浑然不觉。
“看到了么？这就是他们。这样的人竟然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三十年啊。”阿莱莎的声音在内心深处响起，带着十足的冰冷。
对此，罗斯表示赞同。只有直面这些人，她才能深刻的体会阿莱莎的怨恨是何等的理所当然。
这些家伙，根本不配活着！
“砰砰砰——”
卢克掏出格洛克开了几枪，人群之中几人身上飙出血花，躺在地上放声嚎叫。
刚才就是他们说要即刻献祭了莎伦。
这些声音实在是聒噪，听得他都生理不适了，索性就让他们闭上嘴巴。
“啊啊啊——”
喧闹的场面顿时为之一静。而后这些人就如同受惊的驴子般就要四处逃窜。
“砰砰砰——”
卢克再次动手，这次是双枪连射，将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人一个个爆头。顿时脑花、鲜血流了一地，相当刺激。
“谁往外跑，我就打谁。”卢克笑容灿烂，看在众人眼中却恍若魔鬼。
“快，进教堂。”危急时刻，他们想起神明庇护下的教堂，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进去。
那些守门人手忙脚乱想要将大门锁住，但卢克又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飞身上前一拳一个将他们砸得飞了出去，压倒了一片人群。
“都给我乖乖站好，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乖乖等着我爆头。”卢克说完，双目之中闪过猩红光芒，“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许多人乖乖照做，但也有人不是那么服气。
“不用担心，那家伙就两把手枪，能有多少子弹？只要我们一拥而上...”
“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卢克一枪爆头，脑花溅了旁边几人一脸，趴在地上大吐特吐，手中匕首等武器也掉在地上。
有人在二楼试图借机狙击卢克，但如何会瞒过卢克的感知？又是一枪一个，从二楼摔了下来。
这下子，场面彻底安静了。
“对嘛，这样才对。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觉悟。”卢克满意点头。刚要找那个领头的老神婆贝拉主教，结果就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
“有罪之人，你怎敢在神的面前亮出兵刃？”
“嗯？”卢克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走来，前呼后拥的模样一看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
颧骨高挺，嘴唇薄幸，面相就透着强烈的控制欲。再加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发言，让卢克很是不爽。
“老女人，你就是这里的老大？”卢克问道。
“没错。”贝拉双手合十，食指伸直并在一起做了个千年杀的姿势。“教堂之内，神圣之所，你怎可能妄动兵器，惊扰神明？”
“说的一套一套的。”卢克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就给这老神婆来了一枪。
没打脑袋而是瞄准了胳膊，这家伙是阿莱莎指名道姓强调要留给她的，卢克也不好夺人所爱。打胳膊也只是给个教训，毕竟这家伙太嚣张了，卢克就看不惯这么嚣张的脸。
“叮！”
令卢克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子弹没有击穿老神婆的身体，反倒是被一层薄薄的光幕挡下。动能被消耗殆尽，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霎时间教堂内落针可闻，而后就是震天欢呼。
“大主教威武——”
“神啊，请惩戒这个凶顽之人吧。”
“神啊，请降下惩戒吧。”
人们先是嘈杂一片，而后渐渐归于统一，都是在祈求他们的神明降下神罚把卢克给扬了。
“砰砰砰——”
几发子弹再次袭来，只不过这次不再是金属弹头，而是卢克特制能量穿甲弹。
“叮叮叮啵——”
这一下子，老神婆身前的光幕只撑了几下子便被击破，她自己的肩膀也被穿甲弹命中，爆出大团的血雾，惨叫着
“呃——”
教堂顿时安静下来，狂热叫喊的信徒们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模样十分滑稽。
“怎..怎么可能？”
“神术呢？大主教，你的神术呢？”
“神术护体啊。”
“我不相信。”
顿时场面乱作一团，许多信徒隐隐有信仰崩溃之感。
神明啊，那个人类到底做了什么？你的神力呢？
对此，卢克表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之前打量着贝拉跟前的光幕，总算确认那不是什么神明之力，而是一种魔法。
换而言之，这个张口闭口就要净化女巫的老神婆，其实也就是个女巫。
既然不是有大佬背后撑腰，那卢克就没什么好怕的，拿出沙鹰就用能量子弹招呼。
不过几发就搞定也属实是出乎预料，这老神婆这么菜的吗？
之前卢克猜想阿莱莎的异变是由人一手导演的阴谋。
而那个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这个大主教。
因此，卢克在进来时做好了要打恶仗的心理准备，谁知道三两下的功夫就解决了。
这时候，罗斯带着莎伦进入了教堂内部，见卢克已经carry全场，均是十分佩服。
唯独一人不高兴——那就是阿莱莎。
“这些可都是我的猎物。”阿莱莎对卢克灵魂传音道。
“安啦安啦，我只是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这不，正餐都给你留着呢。”卢克朝着老神婆努努嘴。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怎么出来？”卢克很是好奇。
他能够感受到阿莱莎的迫不及待，但她还是一直呆在罗斯的体内，并不像是能自己走出来的样子。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阿莱莎话音落下，罗斯便从地上捡起一柄尖锐的匕首，对着胸口就刺了下去。
“妈咪——”
莎伦哪里料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慌乱了。
“没事...”罗斯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她刚要安慰两句，整个人便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呕吐着。
只不过她呕吐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团漆黑的污泥。
污泥落在地面之上，仿佛墨水滴进了清水之中，眨眼间就将教堂的地面染得漆黑。
随后，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面被片片剥落，风化成一片腐肉般的暗红。
腐败、恶臭、污浊...
神圣之所转眼间便被黑暗所笼罩。
而这一切，还只是序曲。
教堂中央的地面层层剥落，露出了一个火焰与血肉交织的洞窟。
而在洞窟中央，一个病床缓缓升起，上面躺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皮肤灰白的女子。她看着教堂中惊恐的众人，眼中满是进餐之前的饥渴与丰收之时的喜悦。
“女...女巫？”
“恶魔，那是恶魔！”
人们乱作一团，很多人下意识朝着门外跑去，却发现无数无数锈迹斑斑的带刺铁丝已经将其彻底封锁。
“吱呀——”’
在他们绝望的目光之中，大门紧紧关闭。
光明已经与他们无缘，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血腥盛宴。
带刺铁丝飞舞，灵活地卷向慌乱的人群，将其紧紧缠住而后...撕裂。
大主教贝拉最惨，她被阿莱莎单独吊了起来，铁丝汇聚成一根狰狞的带刺铁柱从下方钻入她的体内，而后分散于血肉骨骼之中开始狂欢般的行军。
“主啊，请宽恕我。”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祷告，便被体内钻出的铁丝给撕裂成无数碎块。
血雨飘洒，紫衣服的阿莱莎站在地面之上跳起了舞。
舞姿轻盈，舞步欢快，搭配着血红的底色，竟有着诡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