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替罪羊
范总管脸色，一下就憔悴了很多，粮谷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压力巨大。王老爷本来打算趁天荒旱情，各地粮食产量不高，提高粮价出售，趁火打劫一把，狠狠发一回国难财。胖脸男子一口就把价格减了一半，发财没见着，现在连正常价都卖不到。如实上报粮谷变化，必然会遭受王老爷的雷霆大怒。可不上报，此事又怎么瞒得住呢？纸无法包住火，范总管找不到能永远隐瞒下去的方法，心中决定如实上报！至于要面对的处罚，他心中已开始寻找替死鬼，宅内可能与此事相关的名字，逐一划过范总管的心头。
“李租户应交粮20筐，收到粮12筐，差8筐”东武文的喃喃细语声，传进范总管的耳朵。范总管眼前一亮，心中一定，嘴角微微弯起，替罪羊有着了。清点粮库的是东武文，运送粮食的刀疤，如今粮食出了问题，这两个人必有脱不开的关系。
范总管看向东武文，大声叫道：“东武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听到范总管的高声叫喊，东武文心中一紧，暗感事情不妙。走过去的脚步都有些发抖，嘴上却恭敬地回道：“范总管，你有话要问我？”
范总管：“东武文，我问你，这些新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东武文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害怕，嘴上艰难的蹦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范总管声色严厉质问：“不知道！你每天都在这里进进出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东武文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范总管冷厉目光下，心里完全失去方寸，求饶道：“范总管，小的每天勤勤恳恳工作，没察觉到谷粒变化，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范总管见东武文开始语无论次，心里知道，找替死鬼目的已经达成。随即又开口问道：“这些粮食都是谁运回来的？”
东武文:“这些粮食都是刀疤领队运回来的，都是新收回来的粮租。“
范总管嘴角微微勾起：“刀疤！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此事他也脱不了关系，你去把刀疤叫过来，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东武文接到命令，逃命似地飞奔出去找刀疤领队。东武文离开后，库房又安静下来。
嚓！嚓！嚓嚓！拖运重物的声音，在库房里回响起，范总管目光落到张皓身上。
范总管看着眼前少年问道：“你是上午来报到的张皓？”
范总管与东武文的对话，张皓一直很留心听着。虽然表面上是一直在干活，但他的耳朵从未偏移过，他们对话的方向。张皓看得出来，范总管的小心思，知道这次东武文是跑不掉了。作为导致粮谷怪变的罪魁祸首，张皓并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心理，尤其是见识到范总管和刀疤的所作所为之后。
张皓不知道范总管此时叫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装作对之前的事全然不知，一脸的天真无邪，对范总管微笑回答道：“回范总管，我是上午来报道的杂工——张皓！”
范总管看着少年被汗水湿透的衣衫：“你先擦擦汗，我有事问你？”
张皓抬手把脸上的汗水擦去，手上的污垢在脸上留的几道灰痕。配合张皓刻意营造的无知面容，显得这个少年更加朴素纯真！
张皓勤劳肯吃苦的做事风格，在范总管心中增添了一丝好感。张皓并不知道这点好感，给他的杂工生活带来一丝转机。
范总管看少年黝黑的脸蛋说道：“今天，这里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张皓知道范总管想调查谷粒怪变的原因，镇定自若地做出思考状，回答道：“今天！！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一天都在搬运整理粮食，东武文在旁记录。”
范总管：“除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其它人，来过这里？”
张皓：“没有，直到下午你们过来，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范总管：“你们中途有离开过吗？”
张皓：“中途我们离开过一次，去饭堂吃饭。”
张皓逐一回答范总管的问题，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两人对话很快就结束了。范总管让张皓回去继续做事，范总管又陷入思考中。
不多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门口光亮一阵变化，东武文跟着刀疤从门口走进来。刀疤走路时的脚步声很重，显然已从东武文那里，了解到粮库里发生的事情。刀疤心中也了然，这次被叫过来，十之八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落在自己头上。
刀疤心中有怨气，嘴上却不得不装出恭敬，向范总管问候道：“范总管，你找我？”
听到刀疤的声音，范总管回过神：“刀疤！我问你，这粮食押运回来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淋雨什么的。”
刀疤心中一领，知道范总管要往自己身上推卸责任，嘴里生气道：“范总管，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总管：“什么意思？刀疤领队，你来看下这些谷子。”
刀疤在东武文那里，已知道事情的大概情况，听到范总管质问，心里也十分奇怪，想亲眼看看谷子的变化。三步并作两步，刀疤来到粮筐前，抓起一把谷子，放到眼前观察。果然是色泽暗淡，谷粒原本饱满的表面，此刻有些瘪平。若不是刀疤亲手拉回来的，别人跟刀疤说这是陈年谷子，刀疤也会相信。
刀疤看到谷子的变化，心中诧异说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范总管反问道：“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吗？”
刀疤本来就是个粗人，认死理！当然很多时候，只是对自己讲道理；对别人，则只看自己心情好不好。什么有理没理那一套，只有他说的算。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情况就不一样了，当然要据理力争，不能让自己的英名受到冤枉。
刀疤据理争论:“粮食拉回来时，全部是好好的！现在出了问题，范总管却追问起我来，不觉得有点不合道理吗？”
范总管早想治治刀疤，今天早上小会，刀疤又是迟来，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范总管冷冷道：“我已调查过，从你拉运粮食回来至今，除了东武文，没有其它人进来过。能接触到粮食的，就你们两个，你倒给我说说，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