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叩天门
只见进入那太渊门内，来到一处奇异之地。
自身身处雾霭之中，不远处铺满淡金色的白云，白云后面是雄光万丈的炽日，好似火山中的赤红沸腾的入口，而那云朵的缝隙之中，则流淌着灿金色的熔岩金光。
那种灿灿之黄，由淡到深，流淌之处，好像给云朵镶上了金边。
俄而，迎来一阵长风，柔软而又舒适，导致沈辞两旁的脸颊感到暖暖的。
“你且看好了，这是山，不是云！”徐长老依然闭目慨叹道。
话音刚落。
“什么？”沈辞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立马拍腿大叫，惊呼其为巧夺天工。
“这还真的是山！只不过此山龙盘虎踞，拔地而起，向穹顶捣去，显得巍峨耸立，气势恢宏，山脚下处大潭之中，潭水千里平滑如镜，一座黄雾大山倒映其中，上面流淌着烫金一般的河水，河水由天心向下浇灌，缠绕之下，似乎帛带，涓涓潺潺，如同经络一般流入潭中。实体与倒影合为一体，如同一颗金络宝石镶嵌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
“似云非云，似柔而刚……呃……”沈辞行至此处，接连震撼，惊动了心中那沉睡已久的灵魂。
尾随着徐长老，他骑青牛，过金关，山中隐隐约约有玉楼金阙紫阁，露出一角，有的纯滑无瑕，有的波光粼粼，总之仰首瞻望，令人叹为观止，只觉非同凡响。
“沈辞，你觉得在天之上，有仙人乎？”徐长老问沈辞道。
“仙……？！”
一个沉淀在岁月长河之中字眼再度浮现心中，令沈辞回味无穷而又哑口无言。
“这……”沈辞看着眼前这片盛景，欲罢不能，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早已将徐长老的问题抛在脑后。
不知不觉之中，沈辞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漫步之中，来到了一处台阶。
“这也太……”
那台阶好似为巨人量身打造，每阶每级高到了胸脯，沈辞大吃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徐长老。
徐长老正在手执一本经书，细细品读，而青牛犄角之上还挂有另一本经书。
“山之巅，乃汝之居所。”
说罢，遂骑青牛乘云而去。
“啊……？”迄今为止，沈辞还未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飞……飞走了？！”沈辞简直呆愕住了，“这怎么可能，从未见过犹如荒唐之事！？即使是练骨境界巅峰，或者强如妖人丹冥公，其之轻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脚底乘云……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
沈辞掐了掐脸蛋，清晰的痛楚再一次提醒他这并不是梦……
“那么高的台阶，这么高的山巅，而我却偏偏住在山顶，这不纯纯折磨人呢！”
沈辞咬咬牙道：“好歹我还是练过的，区区台阶上万级，为了加入太渊门，为了心中的向往，为了拯救大宣于危难之中，我不能怂！”
说罢，沈辞当机立断，立刻攀爬而上。
台阶两旁，延伸出许多小径，径内盖有各式房屋。
可不知为什么，四周无人，仿佛太渊门中，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两旁玉树，枝条纷纷，风吹摇曳，摆动轻灵。
沈辞或攀爬或跳跃，总而言之，登上胸脯高大的台阶，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正当爬着阶梯，猛然之间，沈辞似乎闻到了美酒佳肴的香气，香气向上飘动，他循着香气往下观望，只见不知何时，身后阶梯之上，果然摆满了果脯蜜饯，烹牛烤猪，玉盏酒壶等等山珍海味无所不有。
沈辞鼻翼煽动，香气钻入其中，然而内心坚如金石，不为所动，他身负重任，所谓任重而道远，他知道，他只有登至山巅，才能挽回大宣王朝的一丝仅有的气运。
沈辞继续攀爬，直至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四周大气似乎凝固，无风飘动，十分燥热，突然之间，一把蒲扇，出现在上一级台阶中央处，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
倘若是普通人等，早已好整以暇，席地而坐，拿起不知是何人的蒲扇，驱热除燥，口中打趣道：“兄台，借用！”
可沈辞瞬也不瞬的盯着山巅，毫不留情地继续向上攀爬，心中忽然灵机一动，也是打趣道：““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莫取……”
攀爬之中，浑身上下，毫无一点干燥之处，可是沈辞吟诗赋词，用以打发时间，也不觉得无聊。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玉瓷台阶，一沓沓直冲云霄，仿佛不是人力所砌，其上无纤毫灰尘，照映脸颊，令人眼前一亮。
一时之间，沈辞猛然发现一只只娇莺戏蝶绕着他飞舞嬉戏，不远处山青水绿，竹筏渔翁，琴声袅袅，云朵纤长，晴空白鹤，使得他诗情澎湃，胸中诗意孕育而生，眼中景色，令人流连忘返，突然感觉不再枯燥乏味。
“如果是住在此处，享受山间美色，也不枉走一遭。”沈辞笑着摇摇头道，“可是，我的居所，所归之处，乃是山巅一陋室，而非此处。”
所以，沈辞继续向上而行，心中毫不留念。
爬着爬着，他浑身上下，热气滚滚，大汗淋漓，眼花耳热，口干舌燥。
他抬头一望，山巅之处，天涯之间，乃是天与山尖交接之处，渺渺茫茫，台阶浮浮沉沉，如江湖之波涛，一望无尽。
“真是够了……”沈辞口中喃喃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累的气喘如牛，不禁沉思道：“天之上，有仙人乎？山之巅，可是那天之门户？那我必定叩天门而问：何为仙？”
他仰头望天，只见天之苍苍，深不可测，随后忽觉天旋地转，噗通一下，应声倒地……
然而意识仍然存活于脑海之中，他躺在水天一色的大潭中央，望天之杳杳，眼光黯淡无神，他伸出手来，朝天一抚，欲图抓住些什么。
耳边虽是寂静无声，却闻得有人浅浅低唱：“道可受兮不可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
古韵流转，一只蝴蝶停留在沈辞鼻尖，忽然飞走了，只听得一道洪龙之音振聋发聩，搅得天上纤云毕乱。
“沈辞，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