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闲人杂事，皆不如以力镇压
世间公理正义，它不为弱者制定。
它只在强者的刀锋之下！
——牧归云盘膝坐在小竹楼内，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个看似很有道理的道理。
但是，最后他还是告诉自己：这不对。
如果连公理正义都要分一个强弱对象，那还叫什么“公理正义”？
只是牧归云同样深知，如今弱小的自己并没有能力推翻这一切。
要想制定规则，他同样需要成为那个“强者”。
多思多想无益，勇猛精进才是正理！
墨丹青也同样没有要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讨论的意思，他又重新走到牧归云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询问牧归云一些修炼上的细节，同时为牧归云解答疑惑。
双方问答之间，牧归云又了解到了许多从前无从了解的东西。
比如说，仙朝分封诸侯国，明面上是下放了王权，实际上是各大仙门瓜分了仙朝的疆土。
几乎每一个诸侯国背后都有一座或几座仙门控制，这个事情大家做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所以，你说仙朝四万八千年，四万八千年的其实不是仙朝，而是修行界的历史。
难怪颍都城的百姓都说，在颍都，墨院魁的地位甚至高过楚王，原是如此！
这也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拳头大胜过一切道理。
说到此处时，墨丹青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你日后便会发现，做了为师的弟子，你在楚国也会被无数人追捧，便是楚王，也绝不敢轻忽慢待于你。
但是那又如何？凡间功名不过尘土而已，纵使万人追捧，那也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
只要不是因为你本人，那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若有一日，你拥有了为师的修为境界……
呵，那时你的追求又会不同了。”
说着，墨丹青的手指忽然在腿上动了动，他酒瘾犯了。
但毕竟是初次与这个小弟子深谈，墨丹青还是要顾忌顾忌形象的。
墨丹青忍了，又说到了牧归云的修行功法。
“你的这门食气聚神法，其实不同寻常。须知，纳气境的功法，极少有能够附带辟谷功效的。
少食凡间五谷，要吃便吃灵物，这也是减少尘垢滋生的一种方式，因此在主修功法上，你暂且可以不必更改。
不过你可以再辅修一门混元如意功，这门功法主要功效在于精纯法力，拓宽经脉丹田方面。
修此功法，可以使你丹田容量超出常人三五倍，为以后聚元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
墨丹青直接将混元如意功传授给了牧归云，并告诉他：“混元如意功乃是玄级功法，为师身为颍都道院魁首，可以自主传授亲传弟子两门玄级功法，三门黄级功法。
其余功法你若要学，便只能以道功去徇经阁兑换了。”
墨丹青虽然是道院魁首，但道院实际上可不是墨丹青的个人资产。
在楚国境内，所有道院本质上都隶属于潇湘剑派。
道院为何在楚国地位超然？
那自然首先是因为，道院实属于潇湘剑派在凡间的行走与代表。
所以，就算牧归云是墨丹青的弟子，最后他也还是要加入道院的排名，接受道院的规则约束。
不过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墨丹青脸上又带了些神秘微笑。
他道：“为师的意思是，你的修为既然进境快，不如便再修炼十天半月，再去琳琅榜上闯一闯。等到有了排名，你也不必再从丁等弟子做起。
就算无法一入道院便是甲等，也至少是丙等或乙等。”
又说：“纳气境是积蓄元气的过程，前期修炼得快些也无妨。但是五层进六层，尤其是六层进七层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如此了。
混元如意功你要好生修炼，务必将真气打磨精纯。等到纳气七层，你可以再选择一门具有特性的护道法门。”
墨丹青事无巨细，将牧归云后续修炼的每一步都做了规划与安排，完全看不出他日常是如何嗜辣如命，又常常酩酊大醉的。
牧归云是不知道这一点，知道了必定要十分感动。
但即便不知，牧归云也不是瞎子，墨丹青的细心关爱他都看在眼里，也自然下定决心，绝不能辜负师傅的每一分帮助。
墨丹青最后还是没忍住酒瘾，在又给牧归云传授了一些修行奥义后跑了。
白鹤童子又被他传唤过来，并叮嘱说：“照顾好你师兄，待你师兄突破到纳气七层时，再来向你老爷我复命！”
说罢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墨丹青哈哈一笑，身形便凭空在牧归云与白鹤童子面前消失了。
徒留下一人一妖面面相觑。
霜白想到自己哄骗牧归云叫自己师兄的前情，心中就十分尴尬。
又尴尬又委屈。
他只是被老爷的记名弟子们叫师弟叫惯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他想被叫师兄过过瘾，谁知还要被老爷打脸？
他还没处说理去，简直是整个妖生都要暗淡了！
眼看霜白头顶上白毛耷拉，一副好似是要哭出来的模样，牧归云忽然含笑唤了声：“霜白师兄。”
霜白瞬间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又惊喜又惊慌。
牧归云道：“霜白师兄，我叫你霜白师兄，你也叫我归云师兄，咱们各叫各的，都做师兄，岂不正好？”
霜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慌道：“可是、可是老爷那里……”
牧归云道：“师父只说我是你师兄，可没说不许我也叫你师兄啊。”
好像、好像是这个理，霜白的脑子终于转过了弯，顿时大喜。
他头顶上的白毛又立了起来，脸上也多了笑模样。
踮起脚，伸手一拍牧归云肩膀，豪情万丈道：“好师兄，你这个兄弟我霜白交了，往后在这道院里谁要是敢欺负你，你霜白师兄我就帮你摁死谁！”
随即，霜白便极其热情地给牧归云讲解起了道院中的人员分布。
先前是粗讲，如今是细讲。
还提醒他：“归云师兄，你做老爷的弟子，外头可是有许多人不服气的。如今你被约束在老爷身边潜心修炼，尚且接触不到外头你便感受不到。
可你总有要走出去的时候，等到了那时候，身旁的每个人你可都要当心些。”
牧归云问：“我既是师父的弟子，都说师父地位超然，旁人如何还敢招惹我？”
霜白顿时露出你太天真的表情，嗤一声道：“直接袭杀你、戕害你这等事情，那一般人自然是不敢的。但害人又不是只有直接杀人这一招！
真是个小孩子啊，你竟不懂，这世上多的是软刀子磨人的法子么？”
霜白以为牧归云要被吓到，会立刻警惕小心来向他求教人世间的黑暗。
岂料牧归云却说：“原来不是直接袭杀啊，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闲人杂事，皆不如以力镇压。我只要修炼够快，勇猛精进，总有一日，便是直接袭杀我也不怕。”
霜白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