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断义绝

可如今，对她作出承诺的人，却一个个都背弃了誓言。“所以呢？”

“你跟他们走吧。”

“我不走。”

“以后，灵巅山只为你开放四月。”

秀葽苦笑，勒令自己的眼泪不准冒出来，“你倒还为我考虑着性命大事。”

“你若不走，我就再屠进四大仙门，且看我做不做的出来。”斩东风将那折成两半的“休血”收回衣袖之中，转身隐入深林。

秀葽想要追上去，却被容幻一把抓住了衣袖，“姑娘，你身上鬼气太浓重，不妨跟我回龙门去除掉。”

明泓遥可不想秀葽跟那鬼王走，赶紧帮腔道：“你若不喜欢龙门那清心寡欲的和尚庙，我便带你看尽皇城富贵花，如何？”

“谢谢你们。”

容幻读懂她话里的意思，想了想又开口道：“恩断义绝，又何必苦苦纠缠。”

秀葽转面，看着那与白衣道士七分相似的脸，缓缓点了点头，“今后便叨扰两位公子了。”

“小事一桩，乾安国内还没有本太子殿下搞不定的事！”明泓遥语气轻快，希冀通过此举令秀葽心情好起来。

容幻不似明泓遥多言，只拱了拱手，“今后姑娘有何需求，但讲无妨。”

秀葽将童伯真身厚葬后，立了块石碑，跪下叩了三叩，双手合十，“斩东风，虽然我感应不到你，但我知道你一定看着我。我既然叫你一声哥哥，便就是真的将你看作亲人，亲人之间说得恩断义绝都是不作数的。秀葽此去，当谨记兄长教诲，还望兄长勿多牵挂。”说罢，她起身，抚了抚衣裙上的灰尘。

明泓遥抢先往山下走，秀葽跟在其后，容幻目光却扫过了树荫下的无字石碑，顿了顿跟上二人的脚步。

风起，黑衣人影渐渐现行。他望着少年们离开的方向，忽而手扶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可目光还是紧紧盯着那一处。

秀葽，你不知五千年前他是如何剥夺我的一切，也不知五千年后我又多怨憎自己的弱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离开，也算没浪费我辛苦养育你三百年。你该是高兴的吧，终于找到了那个要为你绾发的人。

秀葽跟随明泓遥离开的那天，岚城下了好大的雨，雾气环绕在整个城镇的地面上。她又去了那家糖水摊，摊主端上两碗糖水，将秀葽打量了一番，“姑娘今日穿得可真是好看，就连护城河的莲花都要被你艳萎了。”

那是自然的，斩东风挑衣服的脾性一贯是奢华无比的。别看他总爱穿黑袍，那料子精致细腻，绣纹针法严谨，一件黑袍便抵得上这糖水摊十年的收入。秀葽心里正感慨着，一时忘了答话，只听一道声音说道：“秀葽姑娘。”

秀葽回头，看容幻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立在身后，他衣摆竟未着一点泥水。“没想到容公子还有雨中散步的闲情。”

“只是在屋子里待着烦闷，出来走走。”容幻说着坐到了秀葽的身旁，伞合上立在桌边，目光落在秀葽手边多出来的一碗糖水，“秀葽姑娘还约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