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踪的小助理
朋友和她完全不同，冲动外向，乐于助人，充满热情的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盯着她，通过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记得她，但又不完全记得，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他回来，能回来就好。
但，这些只是暂时的，她回来不过一天。
第二天晚上，警方将她带走了，说是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她，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机密问题。
不曾想，她并不仅仅是被带走协助调查，还有一个组织在通过一些方式试图提取她遗失的那部分记忆，然而并未成功。
宋弦月去看过她，她还和她打招呼，就像不曾变化过一般。
宋弦月承认，她去看她是因为仍抱有希望，她会活下来，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所以，她并未发现任何迹象。
直到有一天，警方打来电话，说她身体突然变得格外虚弱，通过检查发现她身体里发生了癌变，而且扩散得非常迅速，医生们完全没办法阻止。
那一天，她格外的平静，淡淡的看着她，好像曾经也这样看过宋弦月。
三个月后，她死了。
在这段时间，宋弦月想尽了办法想要了解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无所获，只知道那个任务是保密的，几乎无人。
最后，这只考察队活着回来的居然都发生了病变，而且三到六个月都死了。
他们回来了，却又未真正回来。
无论他们在探索石头城中发生了什么，到底他们没有回来。
随着他们继续深入黑暗的石头城，宋弦月不由得问自己，她的朋友是不是也有这样相同的经历，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何感染了某种病毒，导致了癌变。
如果陈阙知晓这些，一定会发现他和那个女人的历程相同。
或者说他们发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即使是类似的经历，她的反应有什么不同，这次又会改变哪些事？
随着他们深入，不难发现地面上的那些粘稠的液体越来越厚。
现在他们基本可以确定，那些红色的碎片就是那些不知名的东西释放出来的活体组织，因为他们像某种蠕虫一样在液体中扭动着。
覆盖物的颜色变得更加鲜亮，仿佛为了迎接他们，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好让他们踩着就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欢迎仪式。
“我们……还要继续向下吗？”陈阙颤抖着，他敢说徐昌岭他们未必走的是这条路，不然就是他们发生了什么。
宋弦月看了他一眼:“我们只能继续向下，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他们来说，来这里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然陈阙是无辜的，她会保护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们的选择到底是无知，还是危险，谁也说不清楚。
而且，眼下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小心翼翼，错开那些可疑的生命。
即使他们分外小心，却还是不免碰到，但是他们也知道，那些东西并不会活太久，只要他们找到平地，有光亮的地方。
只是，当他们继续向下时，陈阙突然停下脚步，宋弦月差点和他撞在一起，陈阙拉着她往回走了好几步，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下面有东西，”他压低声音，“像是一具尸体，或者说一个人。”
宋弦月没有指出尸体可能就是人:“墙壁上有写字吗？”
“没有，我刚刚走下去时，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
防护罩里，他的呼吸又急又浅。
“那个人你认识吗？”宋弦月问道。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人。”陈阙忽略他的提问，继续说道:“我觉得它就是一个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也许有些人穷极一辈子，也不曾见过一具尸体，但有的人，哪怕年纪轻轻，就已经看透生死。
然而，不调查这一个谜团，他们压根没办法继续。
陈阙抓着宋弦月的手，让她看着自己:“那里有一个人，不是我们所追踪的东西，可能……和另一个鞋印有关，所以，我们要先看一眼，然后再继续接下来的任务，但，如果有所发现，我们不得不暂停任务。”
宋弦月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他们必然要继续深入，当然，他也清楚宋弦月并不会害怕。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下面的情况。
所以，他们再次向下走去。
此时，这里的阶梯显得尤其黏糊，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突然有些紧张不安。
前进的步子也放缓了不少，尽量靠着旁边的石壁保持平衡。
此时，石头城里很安静，就像停止了呼吸，它的心跳也突然减缓，比先前显得更遥远，但也许是因为陈阙现在只听得见血液在他头脑里奔流。
转过墙角，他们看到了那个人影，并且用头盔灯将它照亮。
假如陈阙迟疑片刻，就永远不会有勇气迈开一步，毕竟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又是在这样的场景中。
宋弦月捏了捏他的手，快速走上前，就发现那是那个失踪的小助理的尸体，依靠在下一层楼梯的拐角处。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垂着头，仿佛在祈求，嘴里有绿色的液体溢出来。
她身上的冲锋衣似乎有种奇怪的朦胧感，让人看的并不真切，尤其她身上还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几乎难以察觉。
这种情形就像是某种植物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所以……这是人体成为某种植物的载体？
陈阙以为宋弦月看不见，他一时一时想不出有哪种情形，这个女生依然还活着。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老墨骗了他们。
老墨领着一群人进去，仿佛是一个审判者，审判……
突然间，这种沉重的压力让他无法忍受。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下来。
可是，身侧的宋弦月却分外的淡定。
宋弦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如果害怕就呆在这里，而她拿着手电筒往前走，灯光照亮下方的黑暗。
她经过尸体，确认阶梯还在继续向下，下面是无边的黑暗，然后迅速走回来。
“我要去检查尸体，你要是害怕就留在这里，随时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宋弦月温声道。
她并未告诉陈阙，她隐约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不一定是他们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生物。
“那……真的是小助理……”后面的尸体他无法说出口。
也许，他以为是更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那个女生只是睡着了。
“对，是她。”宋弦月开口。
陈阙的姿态变得紧张起来，看得出来，他理解其中的含义，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科学研究，可是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已经有人遇害，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无法接受。
宋弦月戴上手套，轻轻的跪在小助理身边。
原本生机勃勃的女生，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经难以辨认，剩下的皮肤上布满了不知名的痕迹，有灼伤，也有划痕。
她的下颚像是被人残忍的用力掰断，也不知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一股绿色的液体从她口中流淌出来，全都堆积在她身上。
她的手搭在膝盖上，掌心向上，原本祈求的姿势，如今却有些可怖，因为她到底手掌已经没有皮肤，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像蚕丝一样的东西，以及很多的伤痕。
更可怕的是她的下肢，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溶化了一般，接着又粘合在一起，一只马丁靴已经不见了，另一只就在她身旁的不远处。
小助理周围散落着一些纸张，就跟记录员携带的那些纸张一样，她的武器已经损坏了，就在她脚边不远的地方。
“她……这是怎么了？”陈阙低声问道。
他站在不远处，时不时不安的回头看着宋弦月，仿佛吓得不轻。
就像是一场恶作剧，他认为小助理会活过来，或者变成惊悚电影中的可怕怪物。
宋弦月没有回答他，她最多只能说不知道，而这句话恰恰证明了人类在某些事情上的无能为力，又或者无知，当然，还有可能两者兼有。
她拿着手电筒照亮小助理上方的墙壁，陈阙这次注意到了，在那样的高度上，有些许文字起伏不定，忽上忽下，然后又逐渐恢复了平稳。
……
阶梯下面的阴影仿佛勾魂的使者，让人浑身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我想她是不是干扰了墙壁上那些文字的形成。”陈阙突然出声。
“所以，就是那个留下这些文字的人的杰作？”宋弦月觉得不可思议。
陈阙找不出答案，也无法确定，所以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观察，而宋弦月就在他面前。
据他所知，宋弦月并非侦探，但他们可以按照侦探的模式进行思考。
宋弦月查看周围的地面，先是辨认出台阶上他们的足迹，然后是其他人。不过，他们扰乱了其他人的脚印。
不过，宋弦月到底有些专业底子，还是可以从这些杂乱无章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首先，那是个怪物……无论陈阙是否相信，从目前的资料来看，那并非人类……
宋弦月转过身来，看着那些痕迹。
因为这些黏稠的液体，所以无法做到平滑移动的痕迹，而是略微有些杂乱无章，宋弦月想象中如果是步行留下的痕迹突然发生转变被拉得更长。
所以，在这些液体上，还能隐约看出脚印。
宋弦月小心绕开这片冲突的证据，拎起那只破损的鞋子。
不得不承认，那遗留下来的的确是小助理的鞋印，一开始她就注意过每个人的鞋子尺寸和样式。
显然，这符合她的鞋底。
随后，宋弦月顺着残缺的鞋印追溯到一旁的墙壁上，隐隐觉得她似乎曾紧紧扒在墙壁上……
这样一想，她到底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形成一幅景象。
不知怎的，小助理悄悄的在黑暗中摸了下来，观察那东西在书写文字。
尸体周身散落的纸张引人遐想，她大概是想记录什么，但是却不曾发现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可以说，风险实在太大了。
从他们接触的小助理来看，她压根就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宋弦月静默片刻，然后继续顺着台阶往上走，并且示意陈阙守在原地，尽管这让他不安。假如危险的确存在，那么攻击任何人都有可能。
走过一层台阶后，宋弦月仍然能在狭窄的视野中看到死去的小助理。
在这里。她找到了对面的两组鞋印。
一组属于小助理，另一组既不是她自己的，也并非陈阙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仿佛看到了真相。
半夜，老墨叫醒小助理，对她进行催眠，然后一起进入石头城，并一路下行到此处。
这时，极有可能老墨给在催眠状态下的小助理下了一道她应该也知道自杀性的命令。
于是，小助理径直走到墙上留下字体的那些怪物身边，试图留下些蛛丝马迹，不曾想，却因此直接丧命。
而她死亡的过程多半十分痛苦，毕竟那些怪物并不简单。
接着，老墨逃跑了。
毫无疑问，当宋弦月从此处往下走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再发现小助理的脚印。
即便她是无辜的，宋弦月依旧不曾为那个女生感到怜悯和同情，软弱，是人类摆脱不了的困境，那个时候，她没有其他选择。
陈阙在原地不安的等待着她，他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有一个人和小助理一起下来。”宋弦月将自己的推测告诉陈阙。
“可是……老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些不解，“反正我们迟早都会下来的。”
宋弦月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微微抬眸打量着他。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是你应该也发现了，他在催眠大家，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保持平静，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和我们之前所了解的不同。”
催眠？陈阙一脸惊讶，原来并非只有他一人知道啊，他还以为……
“你怎么会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陈阙想不明白既然一开始她就发现了异常，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让他们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