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上乘下乘
传不了？
听闻风不忌所言，赵易反而来了兴致。不就是一门功法吗？有什么传不了的。
“臭小子还不信？那你且说来看看，其中有何内容？”
赵易本就有此打算，闻言干脆开口，打算将其中第一层的内容尽数说出。
但话方到口边，赵易却突然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何言。
一瞬间，就好似脑袋里的东西被清空了一般。
“哈哈哈！”
风不忌大笑，早有所料：“跟你小子说了，这回信了吧？”
见赵易还在尝试，他摇头笑道：“莫试了，除非有一日你彻底掌握此经，身成无量大道之主，否则也不过是暂承此道罢了，又何谈述道？”
赵易无奈放弃，满心疑惑：“这是为何？”
“道，非人可述。可述之道，便非道。”
风不忌悠悠开口，言语虽然晦涩，但赵易却有了明悟，这与前世某部至高道经之中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摩诃无量大道真经》被你所得，所述之道你自然可见，但其中所含，却非你可言。大道，又岂是那般容易触及的。”
赵易已差不多明白了其中含义，终于意识到此经是何等的宝贵与难得。
接下来，老风又与他说了一番天下武学的高下之分。
世间武学，除却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外，多可分为下乘武功、中乘武功、上乘武功。
城中许多普通武馆，教导的便是下乘武功，习练此法往往无法兼具血肉与内气，以之为根本，往往成就有限。
而中乘武功，在甘棠便可作为一方武道势力的根本传承了。莫看甘棠不小，但有此底蕴的，实则也没几家。
至于上乘——
“上乘武功，那是一宗一派之核心传承。
便是巨阙门、玲珑轩这般大势力，对此也是慎之又慎。一般来说，唯有晋为核心弟子，乃至立下大功，方有触及上乘的机会。”
赵易想起惊羽的那门《离阳守阴剑》，似乎便是因其天资卓越，自巨阙门雍州上宗传下来的。
整个甘棠，有资格拥有或接触上乘武功的，应该便唯有虞府、逍遥阁、玲珑轩、云霄商会、巨阙门以及较为低调的千叶宫这几家势力。
这当中除了逍遥阁，要么是如虞家这般存在了数千年的没落古族，要么便干脆是雍州大门派的分支分脉，都不可简单视为普通的小县城势力。
“强者通吃……”
从风不忌的描述之中，赵易听出了这平静之下的狰狞。
大宗门大势力，往往能够垄断更多的资源，中乘武功、上乘武功，往往都只在其中传承。而那些小武馆小门派，只是一门中乘武学，便已可视为镇馆之宝了。
若是当初没有那场风波，或许自己如今也在哪家小武馆，修习着某一门下乘武功，在某一处仰望着惊羽那般的大门弟子。
只能说时也命也。
“那……绝学呢？这几家可有？”
“绝学……”
风不忌捋了捋长须，轻笑道：“你当绝学是路边的白菜不成？莫说这几家，便是整个雍州，有绝学传承的宗门，亦屈指可数。上乘之道已可通天，绝世武学，几人能得？”
赵易闻言微讶，他曾听严师兄说过，那位未曾见过的二师兄，便自无量水域中悟了一门绝学，他还以为绝学虽珍，但应该没那般难得。
风不忌似知他心中所想，哑然失笑：“你当那无量水域是什么，那是世间无量大道的精粹。云小子的天资也是……罢了，等你今后见了他，便会知晓。”
谈到自己那位二弟子，老风似有些无奈，摆手道：
“不提他也罢，你只需知道，你如今所得那门‘道经’，某种程度上便可算是绝学之中的绝学。其关系甚大，今后不论踏足何处，切不可让人所知。”
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有朝一日得上九天，便是独处时自语此功也不行。”
赵易疑惑：“为何？”
“无量天有一传承久远的大宗，名为六道通识宗。”
老风似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面色有些古怪：“此宗有一六耳台，立于其上可通识万界，切不可大意。”
赵易肃然应是，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世间竟有如此玄奇之地，当真是让人向往。
一口气说了这般多，风不忌也有些口干舌燥，微微抬手，祖师画像前供着的酒壶便落在了手中。
看得赵易心头微汗，自家这师父，可真是……不拘小节呐。
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方才拍着脑袋笑道：“你这小子，问题恁多，差点害得老夫把正事忘了。”
说着，袖中飞出一物，直射赵易：
“接剑。”
赵易忙伸出手，一把将那东西接在手中。
铬手的粗糙感传来，赵易翻开其上的破布，看见了其下的那柄剑。
如果能算剑的话……
看着手中的破铁条，赵易表情微汗：“师父，这也算剑吗？”
“可别小瞧了这剑。”
老风哈哈一笑：“这把不争剑，可是你师父我初行走江湖前，你师祖他老人家所赠之剑。据说是他跟着那《剑道初解》一同挖出来的。”
见赵易还是那般眼神，他不由不满道：
“别看此剑卖相差了些，当初可是跟着为师我闯出了偌大的威名。你若是将他带到上京，只需往酒楼的桌上一放……”
“便要被人赶出去是吧。”赵易接茬。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
老风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这剑破则破矣，可质地还算坚硬，年纪轻轻的，不要执着于虚浮的外在，被浮华迷了眼。”
赵易不语，只是瞥了眼老风挂在一边的随身佩剑，便是未见剑身，光是看那剑鞘上闪着冷冽幽光的盘龙浮雕，便足以被迷了眼。
“咳咳。”
老风讪笑了一声，颇有些尴尬：
“人老了，总爱把玩些漂亮玩意儿，做不得数。”
说罢，也不给赵易反驳的机会，悠悠开口道：
“今日叫你过来，别的只是其次，真正要做的，是老夫要传你，我所练的根本之术。”
终于来干货了？
赵易眼睛一亮，静待下文。
“随我来。”
风不忌微微一笑，立身而起，祖师堂大门无风自开。
一个闪身，便只留下一个自认满是宗师气度的背影给赵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