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退为进先下一城
刘禅一回到御书房，便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这方正化既是皇嫂举荐之人，负责贴身保护自己安全，自是信得过的。
“大伴，这御马监究竟是何司职？是驾马车的，还是养马的？”
方正化心中一惊，暗忖，陛下怎会如此发问？
然陛下登基不过两月有余，对皇宫之事不甚了解，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承恩赶忙向刘禅解释道：
“陛下，御马监虽也养马，然养马仅为其小部分职责，其权力于宦官十二监二十四衙门中，仅次于司礼监。”
“御马监统领陛下亲卫禁军腾骧四卫及勇士营，与朝廷兵部共同执掌兵权，兼管马场及皇庄，经营皇店，与朝廷户部共理财政。”
“可大致理解为相当于朝廷的兵部与户部，且掌管六千五百人之腾骧四卫，亦掌管无数皇家店铺及马场。”
刘禅闻之，不禁放声大笑。
“权力如此之大，那如今朕撤去刘应坤，若换上你二人，岂非大权在握了。”
王承恩摇头道：“陛下，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魏忠贤手中尚掌控着一万多人的内操军，一万多人的锦衣卫，近千人的东厂。”
“况且，御马监中主要人员皆为魏忠贤之人，奴婢能力有限，实难胜任这御马监掌印之职，方正化虽武功高强，然资历尚浅，亦难以担当。”
刘禅至此方明了，即便有一掌印为其所属，亦难以掌控这庞大的御马监。
“汝等二人，且言此御马监掌印太监一职，由谁担任为宜？”
方正化初至，尚不明状况，自是不便言语。
王承恩略作思索，道：“陛下，微臣推举一人，若其能出任御马监掌印，或可逐渐掌控御马监。”
“速道，何人？”
“曹化淳。”
“曹化淳乃何人？”
刘禅此问一出，不仅方正化愕然，王承恩亦惊，陛下竟是将此人忘却，曹化淳亦为陛下之伴啊。
然，念及同为陛下之伴，陛下独记自己，王承恩仍甚为感动。
“曹化淳年方十二三即入宫，天资聪慧，勤勉好学，于宫中受良教，诗文书画，无一不精。”
“后，与微臣一同，入陛下彼时之信王府，侍奉陪伴陛下，前两年为魏忠贤逐出京城，发配至南京。”
刘禅明悟，此亦为自己幼时之大伴，且应颇具才干，与魏忠贤又为对头，应不惧为魏忠贤所拉拢。
然，今欲于阉党掌控之朝堂，塞进一位兵部尚书，于阉党之大本营，塞进一位御马监掌印，实乃与虎谋皮。
其苦思良久，亦未想出良策。王承恩见陛下久未回应，问道：
“陛下，可是觉曹化淳不妥？”
刘禅苦笑，道：“妥，甚妥，只是，朕在思，一举塞进两位重要之人，魏忠贤是否会狗急跳墙，弑朕。”
王承恩笑曰：“陛下，多虑矣。阉党归根结底，乃陛下之奴，彼等不过贪财恋权，论及对陛下之忠心，胜满朝文武。”
“弑君谋逆之事，魏忠贤不到万不得已，断不敢为之。”
“况且，阉党之中，亦有诸多忠臣良将，心系陛下，亦有不少人，乃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殚精竭虑。”
“弹劾崔呈秀这兵部尚书的，乃是阉党之人，今日革去刘应坤御马监掌印的，乃是魏忠贤本人。”
“陛下让袁可立出任兵部尚书，论资历能力皆能服众，实乃为了江山社稷。”
“让曹化淳出任御马监掌印，不过是对魏忠贤的一次警示，并未动摇其根本。”
“陛下今日于朝堂之上救了魏忠贤一命，如今只需让他知晓，您依然信任他，器重他，他应当不会有所异动。”
此时刘禅心中已有计较，朕如今实力尚弱，只要你不与朕拼个鱼死网破，朕便无所畏惧。朕历经两世，前世为帝四十载，于洛阳八年，又与司马家虚与委蛇，连老谋深算的司马昭都被朕所蒙蔽。
想要忽悠你这太监，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否则朕岂不成了那不堪大用的阿斗。
“传魏忠贤前来。”
王承恩见刘禅如今成竹在胸，赶忙派人去传召魏忠贤。
未过多久，魏忠贤便至，甫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
“奴才魏忠贤，拜见陛下，谢陛下救命之恩！”
刘禅并未让他起身，而是面色凝重地问道：
“魏忠贤，朕问你，朝堂上弹劾你的十大罪状，可有此事？”
魏忠贤赶忙磕头，涕泪横流地哭诉道：
“陛下，奴才冤枉啊，此皆为那些东林党信口胡诌，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
“这些年，奴才谨遵先帝旨意，打压东林党，他们对奴才心怀怨恨，故而捏造谎言，欲置奴才于死地。”
刘禅凝视着魏忠贤额头的伤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起来罢，莫要再叩头了，瞧你额头都已渗出血迹。”
魏忠贤起身，拱手作揖道：“微臣多谢陛下关怀！”刘禅端详着他，言道：“你的忠心，皇兄知晓，朕亦明了，你为大明的财政及朝堂之平衡，功勋卓著。”
魏忠贤闻听，感动得几欲落泪，正欲下跪，却被刘禅抬手止住。
“日后需约束你麾下之人，莫要过于张狂跋扈，收敛些许。”
“你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亦难以只手遮天，如今日这般情形，朕可护你一次两次，却难以护你一生一世。”
“朕年少即位，皇兄临终遗言，实乃将你视作托孤重臣。”
“大明江山已然千疮百孔，难以承受折腾，当将主要精力置于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应对愈发严峻的辽东战局之上。”
“大明江山若毁，我等众人的安逸日子亦将终结，你以为然否？”
一番恳切的交谈，令魏忠贤的内心深受触动。
他愈发坚信，今日之事并非陛下之意，陛下与先帝一般，亦是信任他的。
“陛下训示，微臣定当铭记于心，必当约束属下，不再令陛下为难。”
刘禅见火候差不多了，继续说道：
“崔呈秀辞官，兵部尚书一职空缺，你可有合适之人选？”
若是往昔，他定然会即刻推举自己的人上位，然今日自己接连受挫，此刻还是谦逊一些为好。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刘禅长长叹息一声，“未料到这数年，辽东局势愈发恶化。”
“国难当头，思良将，朕忆起昔日袁可立巡抚登莱，收复失地千余里，全然掌控辽南与渤海，令建奴坐立难安。”
“朕有意让袁可立出任兵部尚书，你以为如何？”
魏忠贤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