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顶洞人”
我:“你不会整天就只是看书吧…”
他:“也不是啊…”
我:“那你一整天宅宿舍不闷吗…”
他:“不闷啊，其实就只是心态问题啦…”
所以——
心态对了，就算花上半个青春研究一件事也会变得有意义是吧。
所以——
你知不知道你旁若无人钻研某件别人看起来枯燥乏味的事的时候，你让我在遇到困境时候也想着要乐观。
他的眼里藏着什么
可能就是无尽的好奇心
他也甘愿为此探索
所以让我一直觉得他
不过就是个书呆子
可能他至今还不知道
在换桌时候他成了我同桌之前
几乎每个午休
教室剩的人就中午没回家的我
还有就是隔几米外的那个啃着书的他
当时只是无意瞥了下
没放心上
之后同桌
也是在一次他替我解题
看着他那似曾相识的侧颜
我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所谓的猿粪吧
刚开始我们都沉默寡言
因为我被动
他拘谨
所以搞得气氛像小时候女生在木桌上画三八线
彼此在各自生活里安好
我的另个同桌(因为学生较多教室过小，所以将中间两桌并起来的，所以我有两个同桌)
是个比较活泼的女生
可以一下子和男生打成一片的
那时我被一道数学题困住
她使了使眼色:“你旁边不是有个学霸么…”
情急之下，我才主动迈出那一步:“那个…”
我把那书移到他眼下:“这道题要怎么解？”
他眼皮都不抬，直接拒绝:“你问他吧～他数学比我好…”
“他”指的是他前面的男生
他用笔捅了下前桌男生
前桌男生貌似也不想掺和进来
于是两人在进行推辞拉锯战
我那时的感想啊
的确觉得不爽
不就一道题嘛，至于搞得我像拿个炸弹在你们面前一样
刚想拿回我的习题
女同桌说出我的心声:“你们还是不是男的啊？不就解一道题嘛…”
前桌男生没男同桌厚脸皮
忽觉得挺掉价的
便取过我那可怜的本子
过了会
前桌男生解出来了
跟我讲解
但问题又来了
他的思维和我的不在同个频道
于是他讲解数次无果
都快哭了的时候
想必男同桌也听不下去了
于是一把扯过我的本子
给我重新换个方式讲了一遍
奇了怪了
这一下竟把我点通了
前桌男生面露调侃之色:还是你厉害啊～
尽管如此
男同桌形象在我心上也没提多少分
之后除了作业上的一些难题
我们之间没啥交集了
每次见他笑的时候露出的那一大排白牙
还有永远不见长的瘦骨如柴的骨骼
我脑海就浮现“山顶洞人”画面
心里话:“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呢…”
和他同桌的时间里
我和他发生过一次争执
物理课快下课时候
老师说:上次布置的作业谁做好了可以先交上来～
我扬扬手中的作业本
面露得意之色
对山顶洞人说:“看～我早写好啦～”
潜台词:哼！看你老是埋头苦干还不是输你姐姐我了～
我没想到的是
山顶洞人趁其不意夺过我的作业本
利用他的手长
让我够不着
然后他又狡猾地把作业本递给前桌男生
还不忘叮嘱:“把它传上去，传给老师～”
眼看那作业本一步步靠近讲台
我一下子急了
因还是上课期间
我也不好发作我的愤怒
直到下课铃响
我才第一时间跑上去
向老师要回那作业本
回来时候
女同桌看得出我是真生气了
向山顶洞人挤眼色
从拿回作业本那刻起
我就没正眼瞧过山顶洞人
回到座位上就趴着
不吭一声
我是真生气了
气的有点想哭
山顶洞人借着课本捅了捅我胳膊
我不理他
他继续
直到我不耐烦了
坐起来对他吼:“真倒霉和你同桌！！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接着吼完继续趴着
固体传声比空气快
于是我听到他的难过:“快了～再挨几天…”
意识到自己真的太粗暴了
可是已经晚了
两周后
如我所愿
我们又换桌了
我与他之间拉远了
便也没了之前他捅我提醒我上课了的画面
也没了我笑他瘦
他说我幼稚的画面
他的生活依旧如初
上课下课
课室宿舍
脑海里就只有学习
可我的
却开始有了变化
一次值日
将扫帚拿回教室后
跑回和女同桌约好的地点
远远就看到女同桌旁站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女同桌露着她的招牌笑容向我招手
在近点看我才发现那个男生是山顶洞人！！
至今我还记得那心情
像在一个星星的夜空里突然放起了一个五彩的烟花
欣喜若狂
脚步加快了
恨不得扑过去
我是怎么了
事后也一直在思考这问题
坐在对面咬着吸管的女同桌眯着月牙眼:“你喜欢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没说谎
他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只不过
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
我第一次在异性旁边不觉得尴尬
而是舒服
就如有次午休
我突然想起我要去拍摄一短片
他在一旁泼冷水:就你那样，会演吗？…
我直接用眼神杀死他
像这样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承认他很幸运
成为第一个我可以在他面前不顾形象地表现自我的男生哈哈
所以——
我格外珍惜这份情
于是我又憋不住和他同桌的日子
再次以难题为由找他
高一第二学期就开始分文理班
就算只有一学期
但高一二班的部分活跃的人在期末组织了一次告别会
会上大家都很嗨
而我也没多感伤
拿起散落的气球就朝山顶洞人的后背砸去
第一次失败
因忙着讲电话的他没顾及我
我又砸了第二次
又没破
在我怀疑是我力道不行
还是他后背是啥构造的时候
他再次趁我不注意
拿起一球
直接将我ko掉
忘了那是个什么季节
我记得我穿了件我最爱的浅蓝条纹毛衣
他穿着薄薄的冬天校服
我们追逐着
直到回到家
一切静了下来
我才后知后觉
高一还有件事
让我哭笑不得
写出来吧
全当回忆
还不是特了解的时候觉得他挺自私的
作为一个副班长
竟然偷懒不值日
哦
不是偷懒
照他话说是利用值日的时间去早读
妹的，让我这个大冬天还提前十几分钟匆匆拿着扫帚去空冷的羽毛球场上扫落叶的我来说
这是个极大侮辱！！
于是在一个放学后
我与他理论
最后我竟把他逼到一角落
揪住他衣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那画面简直是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啊
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的野性
在事后想起
真的觉得好笑
不过也恭喜山顶洞人
成为第一个被我欺负的男生
分班后
我和他没再同班过
因为他的努力没白费
他到尖子班继续奋斗去了
想偶遇见上一面颇难
所以当听到女同桌说今天遇到他的时候有点小嫉妒
所以后悔起当初没拍一张他的照片
怕忘了
然后两年过去了
填报志愿那段时间
是我最心力交瘁的时候
想找个人倾诉
找上了他
不过他也不过重复着“叫我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了好吗”的话
之后也没再联系
我想我是个念旧的人
曾经有想过放下过去
以为的“放下”就是抛弃过往
可是不是
所谓的“放下”是提起过往能云淡风轻
有些过往不能丢
有些情谊要珍惜
于是便在几天前约了他出来
不知道他是否有空
所以其实已习惯最后泡汤的结果
可在他回复可以的时候
我竟恍惚了
依旧怕到时会出什么状况
毕竟离真正见面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
我不断在想象他的样子
胖了？瘦了？矮了？高了？
到了真正见面那天
我穿了件最好看的裙子
想让他看看我的改变
我并不是很粗暴野蛮
也不是很孩子气
我也可以很优雅性感的
但一切不是想的那样
他没变
依旧笑起来就有一大排白牙
依旧瘦骨如柴
他没注意到我的改变
依旧说我像个小孩
还以为多年没见会尴尬
但依旧是舒服地畅谈
第一次吃西餐
刀子掉了
夹丸子时丸子也掉了
吃得满嘴油渣
可我竟然没带一丝不好意思
也恭喜我在那天拍到了唯一的他一张照片
聊天大部分话题是未来
问他现在唯一兴趣还是看书吗？
他摇摇头:“不是，我也打球，而且我最近爱上了画画…”
他也依旧没变
永远对无知领域抱着好奇心
我佩服他的心态
一直想跟他说:“其实…你并不是个书呆子，你只不过比别人有更多的恒心，想做的事去做，并尽全力把它做好…”
窗外一直下着雨
我望着外面世界
他轻拍我肩
轻声说:“我下车咯～”
我微笑点头
继续看着下雨天
生命中的人
很多是过客
但过了很久能再约出来
并且毫无芥蒂谈天说地的人很少吧
所以——
感谢山顶洞人的认真热情以及乐观心态
让我也想变的乐观
愿他以后幸福
——写于2016-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