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叔父这是怪我没来看您喽
他又扫过四周,“哪位师兄师姐帮忙,舀一碗门海中的水来?”
魏安话音落下,众人皆有意动,又都在看别人。
“我,我去吧。”
最后严蒲下楼。
上下七楼总要花些功夫。
在一众作业台中,魏安挑了个相对整洁的,将显微镜布置好。
好一会,小胖有点喘地将门海的水取来。
“谢谢。”
魏安道了声谢,接过水,对宋卿道,“师兄能否瞧见这水的虫?”
宋卿点点头,“能。”
魏安愣了下,监正老师诓他?
不能吧?
还是说以宋卿的实力可以观测一些大体积的微生物?
他心中又想入冬之后,微生物活动都减少了,什么玩意这么出众,竟还能被观测到?
他低头一看,又愣了下,这是…水蚤吧。
“师兄亲自看看吧。”
以魏安的‘口胡’能力,可以轻松完成取样。
为防超凡力量对样本产生影响,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按步骤来。
用一根玻棒蘸取了一滴水,滴在玻片上,再覆以另一张玻片。
玻棒和玻片皆出于监正老师之手。
取样工具首选自然是滴管,现场没有橡胶类制品,监正老师应该不能‘无中生有’,魏安才退而求其次地求其制作了玻棒。
将玻片置在载物台上,魏安朝宋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与之前淡漠不同,此刻宋卿眼中多了郑重。
在他看来,魏安操作的每一步骤细腻、利落又新奇,颇具美感,专业的美感。
依照魏安的指示,宋卿将左眼缓缓接近镜筒,差不多近乎贴合的距离…
其他术士自没有额外视角知道宋师兄看到什么,他们只到看宋师兄身躯明显一震。
它们有些呈球状,有些呈杆状,有些又如螺旋。
有细长的一团,有圆珠的一串。
有的似乎有颜色,淡淡翠色。
重点是,它们在动!
此刻,新的世界,在宋卿面前打开了!
“这便是寻常人肉眼看不见的粒子,原子吗?”宋卿起身问向魏安,手指微微颤抖,仍捉住镜臂。
“不,原子是更小的存在。”魏安直接给出答案。
“那这是什么?魏师,请为我解惑!”宋卿眼中没了淡漠,全是对知识的渴望,几乎疯狂的渴望!
魏安淡淡一笑,“知在行中求。”
宋卿低声重复了这个句话,道,“我该如何做?请魏师教我。”
“以司天监的琉璃技艺,制作这样形状的器皿并非难事吧。”魏安说着,袍袖掏出一张笺纸。
宋卿接过,展开后,入目是一只宽肚短颈阔口的矮瓶子,瓶高、瓶肚、瓶口、瓶颈尺寸皆有详细标注。
“可以做,魏师需要这些?”宋卿这时才想起不久前别人教他的一句话,‘等价交换,炼金术不变的原则’。
“不,我用不到。”魏安摇头。
在宋卿疑惑之时,他继续道,“你以门海中的水装入此瓶一半,以木塞堵住瓶口,早晚让大日照之,午时当避开大日照耀,每日须细观其状,一旬之后,你当有所得。”
生态瓶,很简易的小实验。
他常出入司天监,关于宋卿对生物领域的疯狂研究有些耳闻。
这算对症下药。
宋卿将魏安的话记下,最后提了口气,看向魏安,“那魏师您需要什么?”
魏安嘴角渐渐上扬,与其对视的视线挪开,缓缓扫过全场。
…
这日
打更人衙门,浩气楼
“义父,太康县令死了。”
焰硝矿在大黄山,大黄山属太康县,太康县令自然是要彻查的对象。
南宫倩柔自觉动作够快,还是慢了一步。
魏渊微微抬眼,“死因?”
“梦中杀人。”南宫倩柔神色阴冷中有一丝惭愧。
愧于自己竟还让贼人行凶。
此刻他有些怀疑,京城不止一名梦巫。
若是如此,事态严重了!
“义父,会不会是镇北王那出了问题?”南宫倩柔提出合理猜测。
镇北王镇守东北,对抗的就是掌控东北诸国的巫神教。
四品梦巫这样的高品战力,怎会无故离开自家国土,来大奉境内搅风搅雨?
这很不对!
魏渊目光一时深邃。
少许,他道,“东北方面的信儿就在这几日吧。”
南宫倩柔思索地确认了下,点头,“就在这几日。”
“等信儿吧,继续追查梦巫的下落,桑泊祭典没几日了。”
魏渊权衡思忖之后,还是决定先解决人,事先放一边。
说着,他掏出小册子,撕下两张。
南宫倩柔心中一喜。
难道说…
比起向司天监申请八品望气师和七品风水师,儒家的册子更方便。
且不说他体验过着奔波册子上的望气术。
魏渊将两张笺纸递出。
南宫倩柔神色一顿。
行吧,两张也行。
他原以为义父会将那本给他呢。
“是,义父。”
他领命离开。
南宫倩柔方离开后,一道红光在远处升起。
这是打更人预警的信号!
魏渊起身,望向信号的方向。
不多时,一名银锣再来报。
“魏公,平远伯薨了。”
魏渊凝眉。
不须他问,那银锣再汇报道,“贼人逞凶,还击伤了负责那片的两名兄弟,已用秘术逃脱,暂不知其踪迹,姜金锣正带人搜查。”
魏渊默然,少许,从袍袖中掏出小册子,撕了一张,“将这交给律中。”
银锣接过一看,望气术?
姜金锣接到平远伯被人杀害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去司天监提了两名望气师,真正意义上的‘提’!
这望气术…
“是!”
银锣领命匆匆离开。
魏渊返身,看向京城最高的那栋建筑,目光深邃。
已是多事之秋矣。
前两日,他得知道家地宗也来了京城,还是入了魔的地宗道首。
风云交汇之际,亦是风雨飘渺。
恰时,一道清光于虚空中迸出。
魏渊的视野中,魏安一手蜂窝煤炉,一手提溜了一大包牛油纸包。
“叔父。”
一见面,魏安中气十足喊了一声。
有些咋唬。
魏渊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长公主的蜂窝煤铺子忙得热火朝天,你整日书院、司天监来回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魏安笑笑,“叔父这是怪我没来看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