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求收藏追读）
陈永仁听见这个消息，心中也有些惊讶。
李国斌是督察，在油麻地警署，也是赫赫有名的中层骨干，怎么可能和叶宽这个大贼王有勾搭呢？
这个影视世界的编剧，到底有没有脑子。
不会编，也别瞎编啊。
不过他又联想到在佐敦道围捕叶宽时，两次让叶宽跑掉，现在又故意安排一个软蛋警察看守，说明这李国斌也许早就和叶宽是一伙的了。
和张大勇聊完后。
陈永仁就赶到西九龙重案组，刚刚走到蔡元祺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对方在里面打电话发火：“姣婆芬怕死？……不愿意当污点证人？……把她关起来……叶宽越狱，第一个杀的就是她！……这蠢女人。”
等里面恢复平静后。
陈永仁敲了敲门，蔡元祺在里面喊道：“进来。”
“yes sir！”
陈永仁满脸正气地走进办公室，目不斜视，青春飞扬，很有新扎师兄那股架势。
“阿仁，随便坐。”
蔡元祺躺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叹了口气，“淦，居然让叶宽跑了，挨了这么多枪，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小子……肯定要偷渡出境。”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书，扔到陈永仁面前。
“拿回去填好它。”
陈永仁打开一看，居然是推荐他去参加飞虎队内部遴选计划的文件。
飞虎队内部遴选？
他的眼角一阵抽搐。
飞虎队内部遴选，是香江警队一种很有意思的特殊升职情况。
简单点讲，就是加入飞虎队的警员，将自动成为警长（署理），当然，署理的意思，就是暂时，要想正式成为警长，还是得熬年限，或者是靠别的途径直接考见习督察。
不过蔡元祺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让他假装加入飞虎队，得到警长（署理）这个职级，实际上还是呆在重案组，用了个借调的名义而已。
纯粹是掩耳盗铃。
一般要警司级的高官，才有这种权力和手段。
陈永仁心想，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啊，他才从警察训练学校毕业几天啊，军装老散的位置都没坐热呢，竟然马上就要升任警长（署理）了！
署理警长，那也是警长，待遇、地位都相等，而且有了这个职级，他在未来获得“具督察潜质人员计划”的可能性，将大大提升！
说不定可以打破林姓女警司三年考上督察的记录，创造两年……甚至一年，通过内部操作，考上见习督察的光辉例子？
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规矩、年限、要求、考试，那都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至于遴选面谈，也就是走个形势，很多香江警匪电影里都有。
几个人坐在那儿，问你爱女皇还是爱钞票，你得回答爱女皇，然后问你愿不愿意跟着呆英下油锅，你得回答愿意，跟入社团差不多。
“谢谢蔡sir！”
陈永仁自然知道，自己能够被调入西九龙重案组，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立下三次大功，而是自己得到了蔡元祺的欣赏。
跟对老大，才能升官发财。
如果干实事就能升职，那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不公平”这个字眼了。
“走完流程，你就能来西九龙重案组报道了。”
蔡元祺拍出一根烟，看向这位新晋的心腹爱将，“阿仁，你有没有啥感觉，比如叶宽会从哪儿偷渡出港之类的？”
陈永仁愕然片刻，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蔡sir，是把自己当气运之子、指路明灯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连续两次都“猜”中了叶宽的逃跑路线呢？
这已经不能用智慧来解释，只能用玄学。
“蔡sir，我有个不成熟的意见，供你参考！”
想到这里，陈永仁立即说道，“叶宽的销赃下线，是倪家的手下文拯，而倪家又是油尖旺一带最大的社团，在整个香江的江湖中，也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眼下文拯被我们顺道抓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能用释放文拯，跟倪家做一笔交易，让倪家把叶宽的行踪，告诉我们警方，也许就能尽快抓住叶宽了。”
倪永孝给他的任务，是尽量救下文拯，维持四大天王间的平衡，给倪家洗白争取时间。
眼下文拯被抓，尖沙咀的地下世界，就会再次陷入动荡之中，不利于倪家的统治。
倪永孝是为了帮他抓住叶宽，才让文拯暴露的。
于情于理，他都得帮倪永孝解决这个手尾，这样才能和倪家形成长期的双赢关系。
总不能老是索取，不给予回报吧？
真那样干，亲兄弟也得变仇人！
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才是盟友的核心价值。
蔡元祺犹豫片刻：“倪家会为了文拯干这种事？”
“如果是倪坤，肯定不会，但倪永孝肯定会，我听江湖传言，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前些日子，四大天王联合不交数，他也没有对他们动手，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陈永仁的瞎话，张嘴就来，整个一颠倒黑白，“蔡sir，我愿意去和倪永孝沟通！”
急蔡sir之所急，帮长官抓住叶宽。
急倪家之所急，帮“二哥”救出文拯。
急自己之所急，在蔡元祺的心中，继续打造自己“精明强干”、“福气冲天”的人设！
三赢！
赢麻了！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有冲劲，敢打敢拼，敢想敢干！”
听完陈永仁的话，蔡元祺拍板道，“我答应你，仁仔，你去和倪永孝谈，我们的底线，是文拯转为污点证人，跟姣婆芬一样，这样就能正大光明地放他一马。”
“yes sir！”
陈永仁心中一乐。
他跟倪永孝，还需要谈吗？
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来着，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
“你个衰仔，跟我别这么见外，以后叫我祺叔呀，我大仔的年纪，都跟你差不多一般大。”
蔡元祺笑眯眯地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一脸的欣赏表情。
这事，能谈成，那就是他的领导功劳。
谈不成，或者搞砸了，跟他也没啥关系，黑锅都由陈永仁来背。
万一这小子真的鸿福齐天，能再次逮住叶宽。
那三年后，自己绝对能保他一个见习督察的推荐资格！
只用三年时间，就能从军装老散通过内部操作，考上见习督察，在整个香江警队，都是极其罕见的。
正儿八经去考见习督察的话，除非接受过高等教育且非常聪明，像梁紫薇那样，才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武将出身的，大多数都只读过中学，很难考过，要不然也不会有十八年赏赐一条伤心柴这个梗了。
这是实打实的武将晋升路线，不是文官晋升路线。
要成为警务处副处长（行动），那就必须是武将一脉出身，不然没法服众。
就跟李文彬手下的兄弟们，压根就没人会真服刘杰辉一样。
蔡元祺心想，自己手下，目前就一个李文彬符合这种条件，现在再培养一个陈永仁，等以后自己当一哥时，这两员大将，就成了自己的双保险！
……
第二天。
陈永仁接到倪永孝的线报后，立即找到了蔡元祺：“祺叔，我知道叶宽躲在哪儿了！”
蔡元祺一听，心中大喜，果然是自己的福将啊，一天的功夫，就说服了倪永孝，挖出了叶宽，犀利！
“他在哪儿？”
“屯门龙鼓滩！”
陈永仁没有说出具体地址，打的主意，自然是想再次捞个头功。
他给自己规划的路线，是武将体系。
功劳，才是武将们唯一信服的依据，他要用古惑仔、江湖猛人的累累尸骨，给自己搭建一座往上爬的金字塔出来。
他要让死去的韩琛，在地府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陈永仁的小算盘，老狐狸蔡元祺自然是秒懂。
他立即叫人办理相关的手续，包括拘捕证等一系列法律文件，然后又打电话给飞虎队，摇来了上次和陈永仁配合密切的王东王sir。
“阿仁，我带你去重案组办公室，挑些人，把叶宽给我抓回来！”
这就是给陈永仁一把尚方宝剑了。
“yes sir！”
陈永仁敬了个标准的礼。
他跟着蔡元祺，来到了西九龙重案组的办公区。
西九龙重案组一共有十一个小队，每个小队大约有十三名成员，队长通常是督察或者高级督察。
“杨光耀、姚学琛！”
蔡元祺大手一挥，“你们两队人马，负责这次的抓捕行动，总指挥依然是我，但由PC27149陈永仁来充当我的助手，负责临场传达命令。”
什么鬼？
在场的重案组探员们，都大吃一惊。
什么叫临场传达命令？
不就是资格不够，挂上尚方宝剑的真正指挥么，头功预定者！
眼前这个小家伙、军装仔，居然能得到蔡警司的青睐，看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希望各位伙计，能够和我紧密配合。”
陈永仁笑眯眯地说道。
“嗯？什么玩意儿……”
“一个军装佬，也敢指挥我们？”
“呵呵，他懂个屁！”
办公场地里，传出了窃窃私语。
连掌声都没有！
陈永仁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他一个新扎师兄，确实没资格指挥这群骄兵悍将。
但他没有资格，旁边的蔡元祺有啊。
“全体都有！起立！”
蔡元祺沉声喝道，“我命令你们，必须听从PC27149的命令，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边个敢阳奉阴违，老子扒佐他肩章！”
他的话，把在场的探员们，都吓了一跳。
这才反应过来。
军装仔确实是个屁，但蔡警司可不是屁啊，是吃人的老虎来的！
这军装仔的后台，真他么的硬啊！
“yes sir！”
众人纷纷敬礼。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会跟蔡sir作对。
“出发！”
陈永仁挥了挥手，率先走出办公室大门，身后的探员们，也纷纷跟上，在蔡sir的官威下，没人敢反抗。
其他的探员看见了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咂舌。
没想到这个军装佬，还没有进西九龙重案组呢，就能指挥这些高他好几个职级的大佬。
朝中有人，果然可以横着走！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蔡元祺点上一根雪茄，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陈永仁没有倚宠而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