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达纳炸药
“砰砰砰！”
“当当当！”
用厂房改装而来的靶场内，里德正对着远处固定的弧形装甲射击。
他使用的是自己最常用的突击步枪，远超蒸汽步枪射钉的子弹轰击在远处厚重的装甲上，却只留下凹陷的弹坑，还远远不到击穿的程度。
“呼……”
里德深吸一口气，换上了“重锤”。
“轰！”
巨大的后坐力让里德趴着的身体向后一退，只听见远处“咚！”的一声，固定的弧形甲片便飞了出去。
里德站起身，一边揉动着自己生疼的肩膀，一边跑过去检查毁伤效果。
他夹起还在燃烧的装甲，细细观察了起来。这是铁幕的胸部主装甲，里德向莫雷诺要了一块，后者也爽快地答应了。
这些只是被摧毁的废物，就算有人想查也无处下手，所以在留下一些毁伤并不算严重的零件后，莫雷诺便拍着胸脯让里德随便拿。
里德自然也没客气，他在残件中挑选了一些还能用作于测试的部件扔进了仓库，以便随时研究。
装甲的正面已经被重锤开出了一个大洞，从侧面能清晰看出它内部的结构。
弧形主装甲的最外层是十二毫米厚的渗碳钢，内部则是有六层交错铆接的铸铁板。
加上主装甲之后的石棉—沥青中间层，怪不得这东西能抗住6磅炮的轰击。
不过面对14.5毫米的全威力钨芯穿甲弹，它还是力所不逮。
一枪掀开主装甲，两枪引擎上天。要是瞄得更准些，一枪干掉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这听起来似乎和6磅炮没什么差别，但别忘了两者一个是枪一个是炮。
一个单兵即可操作，另一个则需要人力畜力牵引才可使用。
“可惜，没有搞到引擎。”
里德将手中的主装甲板扔回地面，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能驱动那样一样庞然大物做出如此灵活的动作，铁幕的引擎毫无疑问属于黑科技的行列。
他又掏出一瓶漆黑的油状物，将其倾倒在地面上点燃。
“呼！”
火焰伴随着刺鼻的煤烟味升起。据莫雷诺所说，这东西叫做液态煤炭浓缩剂，是亚特罗尔所有自行机械造物的血液。
只有它们才能驱使那些钢铁造物行动，也只有亚特罗尔能生产这东西。
然而……
“这不就是煤油？”
里德皱起眉头，他在莫雷诺骗了他与自己拿错了东西两个选项间来回纠结。
说是煤油也不太对，因为它散发的热量的确比普通的煤油高上许多，但无论如此也不可能驱动发条人偶。
如果真要以此为能源，恐怕所有发条人偶后面都要跟上一辆供油车才行。
最终里德选择了“亚特罗尔骗了所有人”这个第三选项。
“是那股蓝色吗？”
里德一边思考，一边拿出笔记本。因为没有更多信息，他只是在上面记载了一些铁幕的基础参数。
“巡航速度32千米每小时，超载速度54千米每小时，关节扭矩3800N·m……”
“真是个怪物。”
里德如此评价道。一台铁幕就算什么武器都不装备，单单凭借它的力量就能徒手撕裂15毫米的钢板。
在这个时代，它是一头彻彻底底的怪物。
“所以，我还是搞些熟悉的东西吧。”
里德摇着头走出靶场，来到了仓库。刚进门，一股扑鼻腥味便迎面冲来。
他揭开蒙布，一堆雪白中夹杂着些许猩红的油脂便出现在了眼前。
“切碎。”
里德话音刚落，堆积起来的动物油脂便分成了无数细小的碎块。
“碱的话……用氢氧化钾。”
他又招来一瓶贴着奇怪符号的玻璃瓶，符号下有一行纳普勒斯文字——危险品！
将准备好的原料放入反应釜中，里德一边用大号的玻璃棒搅拌一边观察着反应的进行程度。
当他看见洁白的油脂变成褐色，反应釜内的溶液开始呈油状且分层时，便明白第一步已经完成。
“甘油啊，不知道有没有被工业生产出来，不然注册个公司还能赚些研究经费用。”
里德将制得的甘油收集起来，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
“发烟硫酸和硝酸按比例混合成混酸，然后冷浴……”
“缓慢搅动并滴入甘油……”
接下来的几步里德没有手操了，他隔着老远的距离操控着玻璃棒搅动，时刻注意着反应釜中的变化。
未稳定的硝酸甘油极其敏感，以反应釜中的量来说，一个不小心可能整间仓库都得飞上天。
所幸危险并未发生，将甘油加入后静止许久，里德看见反应釜中的溶液再度出现了分层现象。
将油相分离后，他看着眼前的透明油状液体，将挖来的硅藻土取了出来。
这些是他分离过后的硅藻土，至于其中未知的化学武器，已经被他严密封存在了另一间仓库。
“将硅藻土放入硝酸甘油中吸附……”
里德小心翼翼地将硅藻土放入其中，硅藻土疏松多孔的结构瞬间吸附了大量硝酸甘油。
透明无色的油状液体随着硅藻土的加入而变成了灰白中夹杂着浅黄的固体颗粒。
达纳炸药，一种军工两用炸药，在军事上，早期被广泛用于堑壕与碉堡爆破以及排出雷区；工业上，广泛用于矿山与隧道的开凿。
简而言之，是一种稳定性不佳但威力巨大的炸药。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达纳炸药捏成了一坨。
“保护！”
吐出两个字后，里德便将手中的炸药扔了出去。他双眼时刻紧随着炸药抛飞的痕迹而移动，在其落地的瞬间，心神几乎全部放在了这一坨小小的炸药上。
“啪！”
什么都没发生，被扔出去的仿佛不是达纳炸药，而是一坨泥巴。
顺带一提，达纳炸药的稳定性不佳是和tnt比出来的。
“稳定性合格。接下来就该是引爆测试了。”他将地面上散开的炸药清理干净，又用硬纸壳与黄泥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长筒状炸弹。
来到室外的空旷地，里德在这里提前准备有支架与观测旗，他将手中一公斤的达纳炸药放在钢架上，开始了倒数。
“三……算了，爆！”
里德说罢，便引爆了炸药上的雷管。
沉闷的嗡鸣声刺破寂静的刹那，一公斤达纳炸药在钢制支架上轰然起爆。
“砰！！！”
先是地面震颤，仿佛无形巨掌压向泥土，紧接着橙红色火球裹着黑烟炸裂膨胀，直径瞬间扩散至三米，其边缘扭曲的气浪将十米外的观测旗撕成碎片。
爆炸声滞后半秒传来，像一千道铁锤砸穿鼓膜，空气被挤压成透明波纹向四周炸开，草皮在冲击波下倒伏成放射状焦痕。
硝烟散尽后，地面留下直径半米的浅坑，坑底蒸腾着刺鼻的硝酸气息，焦黑土块如暴雨般簌簌落回方圆二十米，只有几株残存的枯草还在余烬中噼啪爆响。
厂房之外，有人惊呼出声。
“发生什么了？！”
“阿莉娅殿下，好像是爆炸！”
“爆炸？！不用管我！快去救里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