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能为你挽一辈子发,绕不绕得出生生世世的缘分?
老板娘是个格外注重服务质量的人,之前有两个出言不逊,还服务懒散的被老板娘发现后,全都被开除了。
自那以后,所有人都更加兢兢业业起来,毕竟在这书肆活少轻松不说,给的钱还多,谁愿意放弃这份工作。
那个叫小林子的闻言猛的一抬头,就看见楚嫚声站在不远处也不知是看了多久。
他当即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一路小跑过来就要过来搀扶她。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老板,不用再给我发奖金了,能在您这工作,就算是打白工我也乐意。”
听到他又这么说,楚嫚声不乐意了,毫不客气的拍一下他的头,“干的好才给你,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书童小声嘀咕,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说起来,这小林子也是个苦命人。
她是在三年前买下的他。
他母亲当年生了重病,家里又没钱,根本拿不出医药费来。
而他当时还有个小他两岁的妹妹。
小姑娘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容貌却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当年亲戚朋友都劝说他将妹妹卖到京都颇有名气的风月楼,肯定能换来不少钱,不仅能给他娘治病,说不定连棺材本都有了。
这小林子硬是咬着牙不肯卖。
妹妹可以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若是去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能活的下去吗!
然而母亲的病也不能不治,最后他也是走投无路,不得已跪在长街,恳请有人能买了他。
楚嫚声便是那个时候遇上的他。
在古代,哪怕是繁荣的京都,也不缺破败荒凉的贫民窟。
她在这里生活的久了,便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但是她救不过来那么多人,偏偏真遇上了,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好在那时她手里还有些钱,便出钱给他母亲治了病。
自那之后,小林子便说什么也要将那卖身契给她,任她怎么说都不肯听。
也是恰逢其时,那时书肆刚开不久,她就直接让他充当她店里的掌柜的,而她则是在幕后,当老板。
楚嫚声教训了小林子一顿,转头又看了看最近新到稿件,一不小心竟看的入了迷。
等到她回到家,天色都有些暗了。
回到主卧正准备躺着休息时,突然想到汲嘉钰那时的话。
她垂眸看向指尖的玉戒,心中猜想,莫非这个就是原主的储物戒指,所以她才会拿不下来?
她心念一动,玉戒骤然发出一道白光。
整个房间里,瞬间堆满了数不清的丹瓶和法器灵石。
她一个个拿起来细细看了看,上面还有类似雕刻的纹路隐隐浮现。
这个是回春丹,这个是凝血丹,这个是筑基丹……
灵界常见的低阶丹药几乎全都囊括其中,她捡起地上一个外观略有不同的透明瓷瓶,上面很快浮现出文字。
这是……九幽璇玑露。
楚嫚声瞳孔骤缩,若是她没记错,这东西甚至能让化神修为直接再上一个台阶。
奇怪,原主到底是何身份,怎么会有这东西?
短暂思考了一下,楚嫚声很快将其放到一边。
管那么多干什么,左右都与她无关,反正她都是要走的。
看了看剩下的法器,很多似乎并非她的东西。
比如这个弯刀,原主明显是个惯用鞭子的,那个九节鞭看起来倒是更像她的法器。
还有那一把巨锤,她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能拿的起来。
完全没有本命法器该有的亲和力。
她心中隐隐有了点猜测。
莫非——
原主其实是个散修,职业是……打劫?
*
翌日一早,考虑到与人有约的缘故,楚嫚声很早便起来了。
嘭嘭嘭,门被叩响,楚嫚声脸上挂着笑,推开门。
果不其然,是温言初站在门口。
被他如今越发妖孽的模样惊艳了下,她转过身自然的请人进了屋。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要习惯了。
主卧内,熏香炉中轻烟袅袅升起,幔帐低垂的浅帘后,隐约可窥见一抹修长身影站在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身后。
楚嫚声半披着墨发,坐在梳妆镜前,任身后人打扮。
温言初拿过镜台上的香木梳,往手心倒了些许兰膏,仔细替她整理好细碎的头发。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然后一丝不苟地挽上成发髻,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照了照镜子,满意的勾唇,询问道,“这样可好?”
“很好,言初手真巧,”楚嫚声真诚的夸赞。
“言初手艺不好,是母亲长的好看。”温言初脸上挂着笑,自谦道。
当年她刚来时,只会用一根簪子固定,还总是会散开。
直到那天刚好被温言初看到,小心翼翼询问问需不需要他帮忙。
她当然不可能拒绝。
既能多刷些好感,又能解决打理头发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自那以后,温言初便主动承担起了每日帮她梳头的工作。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少年竟会这般的心灵手巧。
温言初紫眸深邃,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吻。
幼时,他曾见过生父替他的亲生母亲挽发的场景,百般温柔,万般小心。
他那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父亲却乐呵呵地告诉他。
“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小言初,你长大后遇到喜欢的人就明白其中趣味了。”
那时,他不懂。
现在,他懂了。
这种让情丝在指尖缠绕,撩得心弦乱动的滋味。
香木梳放在唇边,轻轻吻过。
若能为你挽一辈子发,绕不绕得出生生世世的缘分?
他眸色深深,视线紧紧锁在楚嫚声身上,似乎想要就此画地为牢。
不管你到底是谁,既然招惹了我,就绝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事实上,早在他还没有重生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人并非从前的那个女人。
毕竟,排除所有错误答案之后,唯一剩下的那个,哪怕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是真相,不是吗?
或许早在五年前,她询问他们名字的时候,里面的人就换了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