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尚
曹魏村外。
小溪水旁。
曹过正在练习‘飞石’，看他模样，穿着短裤短褂，小腿跟胳膊都裸露在外，脚下一双麻鞋，又斜挎着一个小包，里面放的都是‘飞石’。
袋子是孙小茹帮忙用碎布制成，长约一尺，宽约七寸。上端的两角上，用布带子做一个环，斜挂在颈项之间。袋子两边的中部各有一根带子，用来缠绕在腰际，以免行走时袋子荡动。
曹过习惯右手发石，因此袋子悬在左腰下，方便取用。
“阿哥！阿哥！”
曹三省迈小短腿撵着几只麻雀。
扑棱棱～
麻雀飞起——
啪！
曹过阳手连续发石，或正面抛击，或内侧掷投，或外侧甩击，快准狠，十有五中，顷刻就有五只麻雀落在地上，或死或伤。
“喔喔喔~”
曹三省兴奋大叫，跟在后头捡起一只只麻雀跟石头，如果有还没死透还能动弹的麻雀，他更兴奋，抓在手上玩。
曹过笑。
近十天过去，他的‘阳手十米固定靶’与‘阴手五米固定靶’早就已经提升到百分百的命中率，在那之后，他开始练习‘移动靶’。
一开始是让义姐曹文君上屋顶，朝下丢土块。
练了两天之后，等移动靶的命中率提升不少，曹过又嫌弃土块行动轨迹太规律，于是弃而不用，开始外出找活物练习，数量最多、随处可见的麻雀就成了首选。
或石块惊扰。
或小弟追赶。
麻雀乱飞，毫无规律，曹过就以这些乱飞的麻雀当靶子，继续练习飞石，不断提高自己对于活物移动靶的命中率。
逐渐卓有成效。
不止是准头，曹过同时还在练习发石的速度，他让养母给自己缝制了一个小包，不断取石、发石，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发石速度，毕竟在今后遇着实战时，总不能走哪都把曹三省带着让他给自己递石头，终归还是要自食其力。
就这样。
不断练，不断改进，愈发全面。
如今。
今日。
大燕皇祐十年，六月初十。
【奔跑lv1：49/100】
【飞石lv1：76/100】
【阳手——】
【有效射程：10米】
【固定靶命中率：100%】
【移动靶命中率：51%】
【攻速：3s/发】
【阴手——】
【有效射程：5米】
【固定靶命中率：100%】
【移动靶命中率：55%】
【攻速：3s/发】
……
短短十日，曹过进步飞快。
截止目前，他的‘飞石’其实已经具备实战能力，唯一欠缺的，除了移动靶准头还差一些些之外，此外就是实战经验的缺失，以及——
“力道不够！”
曹过苦恼。
他还是太小了，年龄小、身体小、力气也小，发出的‘飞石’力道有限、杀伤有限，打打麻雀还行，但如果是其他的，比如野鸡野兔，击中身体都不算数，非得击中它们的面部或是腿部才能拿下。
至于人，击中脚踝、手腕都不顶用，人皮糙肉厚，顶多疼一疼，只要忍着疼，根本不影响对方扑过来揍自己。
除非击中眼睛，这个狠！
但人有防守本能，想要飞石击中人眼，这可比击中麻雀更难，命中率更低。
“局限太大！”
“说到底还是力气太差。”
勤修苦练，命中率总归能提升，可力气的短板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弥补，“得多吃！得多练！”
曹过倒不是特别着急，在曹魏村这一亩三分地，他可不全指着‘飞石’保护自己，就近期而言，自身包括一家人的安危，更多还是倚靠‘鸡’与‘狗’，特别是狗。
至于‘飞石’，暂时弱一些，但曹过等得起。
……
“啪啪啪！”
“‘飞石’练得不错。”
曹过正在打麻雀，忽的，远处传来称赞，曹过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僧袍、留着寸头的大和尚大步走来：“和尚？”
这人特征明显，曹过一眼认出，此人名叫王敢，也是曹魏村人，早年因为家贫被爹娘送到几十里外寒山寺上当了和尚，学了一身拳脚、棍棒的本事，后来还俗回乡闯荡，被坝下亭亭长相中，举荐他做了坝下亭的求盗，掌逐捕盗贼、赴县报案等事，
这是个人物！
而且，因都好拳脚，他跟曹过养父曹稼谦不打不相识，也算有些交情，是曹魏村里极少数跟曹家跟曹过没有过节的村人。
曹过脑海中回忆一遍这人，脸上堆笑：“王叔回来了。”
王敢右手拿着哨棒，左边腰上系着腰刀，背后腰上还挂着绳索，虽着僧袍，但实打实是求盗的武装，他伸手揉揉曹过脑袋：“我都听说了，你小小年纪能晓得守护家人，是一条好汉！”
曹过不喜欢被人摸头：“世上岂有被人摸头的好汉？”
他扭过头不让和尚摸，却好奇道：“王叔事务繁忙，回来作甚？”
曹魏村高度自治，诸如盗窃、殴打等等事情，族里就能解决，族长一言可决，根本不会闹出去，也用不着乡亭来人。
和尚为什么回来？
王敢肃道：“你跟弟弟怎么敢出来乱跑？”
他皱眉：“村里近几日接二连三有人被恶狗咬伤，你那飞石准头还行，但威力就别提了，还能指望它来对付恶狗？”
原来是为恶狗而来。
曹过哈哈笑：“恶狗只咬恶人，可不会咬我跟老三！”
王敢摇摇头：“莫要胡吣，快回家去！”
他当然知道村里这一摊子破烂事情，但他懒得理会，人在外见多了世面，就愈发瞧不上村里族里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此次回来，只是族人相求，请他回来打狗而已。
……
曹过目送王敢入林打狗，暗中将大黄大黑调走、避开，林子那么多那么大，只要不是狗子主动出现，王敢跑断腿也别想找见。
曹过笑：“找和尚回来打狗，看来真吓到了。”
他近来沉迷练习‘奔跑’跟‘飞石’，还没怎么抽空报复曹魏村的那群狗杂碎呢，只是碰巧遇见两个，抽空就让大黄大黑教训了一下，结果，就这，就把村人吓得不轻，一个二个不敢出门，甚至还去亭上把和尚叫回来。
但是，和尚就一定能打狗？
曹过笑笑不说话：“我看他还算好人，才不让狗咬他。”
要不然，四五条猛犬一拥而上，什么和尚道士，不死也得脱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