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别乱说，你不是圣徒
跨过门槛的维达此前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二次造访格拉姆斯，第二次来到帕西简陋到寒酸的屋子里，会是因为“被外甥救了”这种原因。
他倒是不担心那个要求必须和自己单独交谈，才愿意说出自身秘密的外甥。
毕竟帕西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可靠——维达不觉得冒死来第一时间解救自己的帕西，作为自己的家人，会对自己不利。
他只是感觉，再也受不了帕西这破烂的“领主府”了！
整间屋子里，除了一对长姐曾经的椅子外，就没有一个配得上自己有勇有谋的外甥。
就算这次招揽帕西再次失败，他也会在回到法尔科姆之后，马上调遣工匠和物资，给自己的好外甥修个像样的领主府！
别说什么以权谋私。
他觉得自己要是连长姐的独生子，自己的好外甥都照顾不了，这个德努仑大领主就特么白当了。
“别擦了，这桌子擦不干净。我回头给你再换个新的。”
维达看着帕西在拒绝帕蒂娜旁听后，自己亲自打扫屋里的卫生，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之前和帕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到兴起，胳膊在桌子上蹭了不少灰。
等他离开格拉姆斯回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胳膊肘的位置，被这张粗犷的木桌子划破了个口子。
那件他精心挑选，为了来见见自己外甥的衣服，在帕西的桌子面前彻底败北了……
“大领主啊！！”
“可算把您盼来了！！”
刚坐下没一会，维达还等着帕西与自己深入详谈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凄惨到闻者落泪的嚎叫。
那声音维达很熟悉，是之前在伊萨克突然袭击时，与他走散的范瓦尔。
“止步！”
守在帕西屋子门前的伊莱，甚至还没脱下身上满是血迹的铠甲，手里的长刀一架，就拦住了本就惊惶的范瓦尔。
他从来都是眼中只有大哥帕西。
帕西让伊莱守在门口，杜绝所有人的偷听和偷窥，伊莱就严格的执行着命令。
哪怕帕西和维达还没说一句话。
“看来是范瓦尔主教，把我被围困的消息传给了你啊。”
维达并没有因为范瓦尔主教叫的悲切，就让伊莱放对方进屋，或者自己走出去看看。
而是无视范瓦尔的悲惨的呼喊，转头和帕西聊了起来。
前者，伊莱是帕西的忠实拥趸，维达不想越俎代庖；后者，范瓦尔只是他用的顺手的工具，远不值得维达屈尊降贵。
“范瓦尔主教确实通报的及时。”
帕西附和了一句没营养的回答。
他现在心里思考的，是等会怎么把自己身上的特殊能力，用最合理的方式解释给维达听，所以没工夫搭理门外的范瓦尔。
这位善于钻营的主教阁下，在帕西成功救下了维达之后，已经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
“……”
屋外范瓦尔主教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应该是伊莱把对方拖走了。
而屋里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维达看着帕西的眼睛，而帕西也坦然的和维达对视。
在超凡能力的事情上，两个人似乎都对对方的态度有所猜测，但是又都不能笃定，以至于没人敢轻易先开口。
帕西担心自己这个“冒牌货”，被维达这个真正的神职者看穿；而维达则是担心自己的好外甥，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辛。
“你……”
最终，还是维达先开口了。
他试探性的把声音压低，停顿了一会才接着往下问：
“你的神职也是【骑士】，对吗？”
“你要是觉得不想说，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多……”
维达问出了一句之前已经问过的话后，马上就跟上了“免责声明”，看得出他还是很在意帕西的感受，不愿意让帕西感觉不适。
只是……
“不。”
帕西直接表示了否定。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流畅。
“我不会那些祷言，也不懂什么进阶，我可不是【骑士】。”
帕西的眼神清澈，直愣愣的盯着维达错愕的脸，说出了一句让维达直接傻掉的话：
“我只是听到冥冥之中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叫我‘圣徒’。”
“那些超凡的能力似乎也因此而来。”
帕西说的煞有介事，还用手指了指门外。
“我手下的科勒就曾亲眼见过！”
……
就算是在教廷的官方口径里，“圣徒”这个称呼也不是随便叫的。
如果说神职者是可以合法运用超凡力量的人，那么“圣徒”就是正神在人间精挑细选的代言人。
在教廷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位有明确记载的“圣徒”。
一位是建立了雷克西亚帝国的查理曼一世，查理曼大帝；一位是奠定了今日帝国版图的乔治一世，乔治大帝。
这两人都是横扫世界的超凡者，也都是皇室的一代天骄。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圣徒”的名号，在民间虽然被传的煞有介事，泛指一切不是魔女，但是却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但是在贵族眼中，它已经逐渐蜕变为了专门为皇家觐献的一个“尊号”。
当帕西煞有介事的说，自己因为是“圣徒”所以才具备那么多特殊的超凡力量时，维达的表情是复杂且滑稽的：
“圣徒”这玩意，就连自己老爹都不敢承认。你要是没有皇室血统的加持，这就是个民间的传说故事罢了。
帕西堂而皇之的用这个当借口，不会是觉得我很傻吧？
维达甚至觉得，帕西不如直接说自己是魔女信徒好了，那样反而更合理一点。
反正就算帕西是魔女信徒，他也不会害了他的好外甥……
“呃，圣徒之类的话，你还是别说了。”
虽然帕西还在认真的给维达解释，为什么圣徒就可以创造藤蔓，可以拥有圣光，丰富着自己临时增加的设定，但是维达是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他皱着眉头打断了外甥的话。
“以后你就是【骑士】，别再给别人说什么‘圣徒’了，听到没有？”
维达在心里确定，帕西恐怕就是个因为自身的圣骑士血统而觉醒超凡能力，同时又怕被教廷清算的倒霉孩子，所以才编了个谎话来糊弄自己的。
他不仅不觉得帕西有错，反而还有点愧疚，认为是自己没能早点教导帕西，正确的发挥神职者的能力。
看这孩子多有天赋啊？无师自通都那么厉害！
这种好苗子，还是自己的外甥，得赶紧保护好了！
“这样吧。”
维达感觉自己了解了内情，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些对帕西的偏袒。
他拍了拍帕西的肩膀。
“我今天给你讲讲关于神职者和【骑士】的秘密，等我回到法尔科姆，就正式确定下来你【骑士】的身份。”
“不要再因为担心什么‘禁魔律令’，给舅舅编谎话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