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俊公子还得看是谁
话题中断，云斐又提到另一桩趣事。
他故作神秘地朝云朝招招手，前倾身体后才说：“前几日，我听说藏书阁里有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半夜三更还在点灯看书卷。巡逻的人抓了他几次都没抓住，要不要……今晚我们一起去看看？不知道是哪位壮士夜闯宝地，还身手了得？”
兴致勃勃地云斐自言自语了起来，显然能逃脱追捕搜查的读书人很感兴趣。
云朝“诶”了一声，嫌弃地推开，“又是这无聊地事。我可不要再半夜去抓耗子了，我倒是听说上次在藏书阁装吊死鬼的，是你们有人偷喝了酒，跑去校场发酒疯后误闯了藏书阁。这回指不定又是哪个酒鬼呢？没意思。”
“那我们去后山？还有几位师兄师弟没下山，这会儿估计能陪你抓只野鸡。顾直岸也在，想不想见他？”
云斐突然提到一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脸红的云朝，知道对方上钩了。
“正好让他给本少爷跑跑腿，那小子没什么本事，脾气倒很大。也不知道狂什么？”
云朝生气地一掌拍倒云斐，“你怎么这么小气？人家不就是比试赢了你几回吗？入学这么久了，还记仇呢？人家性子挺好的，每次都不跟你计较……”
“好好好，我小气，你个胳膊往外拐的臭丫头，还吃不吃野味了？”
云朝傲娇地抬起下巴，率先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走！”
云斐身上有伤，走得慢，故意拉着云朝慢悠悠地扯东扯西，还和贺归梨讨论起那位顾直岸师兄。
“那小子半路进的书院，把某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迷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有哪点值得喜欢？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了？”
云斐自认风度翩翩，比那个僵尸脸的顾直岸帅气优雅多了。
他故意低头向贺归梨找认同感，“小归梨，你说，你要是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是不是得有我这挺拔的身高、还有我这优雅的气质、更得有我这出众的才学啊？”
贺归梨原本紧跟在云朝身边的脚步迟疑了，不经意地慢了一步。
她回过神，跟上后看到了云斐的大黑脸，然后耳边就是云朝不客气地大声嘲笑。
“哈哈哈，让你自吹——把人吓到了吧？自恋的家伙，姑娘家才不喜欢呢！”
云朝做了个鬼脸，马上跟贺归梨牵手一摇一晃地走在前头。
贺归梨回头跟云斐解释，“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我本来就是姑娘。还有，你……的才学很出众？”
贺归梨没有从云斐的身上看到这一点。
更大声的爆笑充斥了树林。
云斐气急败坏地想要走开，却无奈腿脚不利索。他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回头警告云朝，“再笑一声，我马上让顾直岸收拾破烂走人！”
他作为院长的大外甥，还是有点“歪门邪道”的。
云朝捂住嘴巴，生气地憋回快乐。
“顾直岸是凭本事进的书院，你怎么这样啊？他都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你还痛下黑手，有没良心啊？”
“哼，一个举目无亲的男人？我管他死活。你就能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顾直岸，他要真是上京顾家的人，为什么拿不出证据？就凭一封信？当心被人骗了，少女！”
云斐语气严厉，微微眯起的眼中显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深思。
贺归梨默默地听着两人争辩，心里对这个顾直岸有了猜测。
“反正我爹收留他，不仅是因为他是我爹学生的遗腹子，你难道能否认顾直岸的才华吗？”
两人吵到了校场还分不出胜负，贺归梨几次打圆场都被忽视了，她无奈地听自己叹气。目光走神中注意到了校场边缘还有人在练箭。
一个蓝色棉衣洗得有些发白的少年，赤着一条胳膊，拉开半人高的长弓，手指一松，箭羽带着风落在了草靶的边缘。
靶身微微晃动，显然力度有余而准度不行。
少年的高马尾扫过肩膀，又从腰间的箭筒拿出一只箭搭在指尖，静寂的校场隔着百步距离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专注力。
“哼，大冷天的还光膀子，真是野蛮人！我就说顾直岸没什么内涵，就知道练弓射箭、跑步骑马……还看看！再看我就叫舅舅抽你屁股了！姑娘家的，快闭眼！”
云斐手动给表姐和贺归梨回避，这种男人简直有伤风化！
腱子肉再好看，那也是皮囊！
贺归梨伸手指了下对面的靶子，有些意外地跟被捂住双眼的云朝说：“那人射箭力气好大，每次都能射穿靶子。”
“那就是顾直岸啊！啊啊啊，他力气超大的！人也很有礼貌！臭云斐，你快把手松开，我要看！”
表兄妹两人四手纠缠在一起，最后以云斐的一只脚战败结束战斗。
云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朝满面红光地抛下自己和贺归梨，一门心思上前跟花孔雀搭讪。
“归梨，你快过去，别让她俩单独在一块！”
云斐着急地伸手指着远处，他痛得原地单脚蹦个不停，先是疼了屁股再疼脚，不知道该跳还是不跳。
贺归梨收回要扶他的手，“好吧，那你站稳点。”
说完，贺归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被留在原地的云斐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贺归梨是听他安排，但他怎么忽然有种决策失误的悔意？
贺归梨小跑上前，已经听到云朝和对方聊完诗词歌赋，要谈人生哲学了。
“上次你做的文章，我爹、云、云夫子说了，写得极好。我也拜读了，但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顾直岸、不是、顾公子，你能为我解答疑惑吗？”
云朝低头揪着衣袖，几次险些说漏口头禅，小心地跟顾直岸请教。
低头系好衣扣后，顾直岸把弓搭在肩上，面无表情地婉拒了。
“我的文章写得只是中等，你如果要学雪灾治理的法子，我可以推荐一些书目给你。”
云朝捣蒜般点头，感激地看着对方报书名。
“顾公子真是博览群书啊！”
“我算不上，还是你比较好学。”
顾直岸面无表情地夸奖了一句云朝。
云朝激动地捂住心口，小声否认，她一把抓住身后的贺归梨，努力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贺归梨好奇地歪了脑袋，这个“顾公子”真是好俊俏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