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一幕三转，梨子开门！
回到梨园。贺归梨借口沐浴打发兰心出去。
信封单薄，宴九在信上提到一件事。
“大雪霏霏，别后遥知梨妹入宫。绥经一百八十载，天师开府十不存一，今陛下四十有七，三子一女，深信仙法长生之术。而国内仙家杂流者众多，梨妹言语切勿泄于外人。”
信纸背面宴九粗略绘制了宫中的路线图，深色墨点落在了去往天监司的必经之地昭阳门。
油火旺盛，贺归梨翻动残灰时听到了窗外有异响。
她原地思索片刻，这个时间谁会偷摸着找她？
梨园只有两个人，巡逻的宫中侍卫并不会时刻盯看，如果旁边的邻居有翻墙走壁的身手，躲开看守的视线也不是难事。
贺归梨已经猜到了来人。
“小姑娘？我是隔壁的，大家进宫都是图富贵，不如坐下联手如何？你放心，外面的宫女睡了，开门呐。”鹰脸男人掐着嗓音小声喊。
贺归梨差点听岔，还以为是安侍监来了。
她用手抵住门，检查了一遍落好的门锁，客气地拒绝了。
“大叔，三更半夜的，你这行为……太猥琐了。早点回去歇着吧，你同屋的老爷爷没拦着你出门么？你这样被宫里侍卫抓到了，可就麻烦了。”
贺归梨故意抖了抖声音，演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恐惧。
“嘿呀，你个小丫头——叔就是想问你，白天说的那个方子哪来的？不会是家里头给你买的吧？”
男人的声音贴着门传进来，气急败坏地还不敢声张，急得在外面跺脚。
贺归梨好心劝对方遵守宫规，不要随意走动。
“小丫头，咱们有缘做邻里，我才冒险来这一趟。你以为咱们进宫真是为了开春祭典么？那你就没见识！你知道今日那个最长寿的老太婆，她是谁的族人吗？还有那个水火不侵的小娃娃，你信真的跟王丞相没关系？这里头的水深着呢！”
外面哄骗的鹰脸男人心急地轻声拍了拍门，“你是白花镇人吧？那一片，我记得有个姓贺的老太婆香火很旺，我以前也跟她拜过师，你这个小丫头说不定还是我师妹呢！开门聊一聊？”
贺归梨又抬了一张椅子堵在门后面，检查窗户关严实了，才回到房门处。
“叔，你想问什么？”
“方子方子，你哪来的？”
对方迫切地想知道。
“可我还不知叔叫什么名呢？怎么相信你？”
“叔姓庞，你的方子是不是在上京买的？”
贺归梨挠脸思索片刻，在对方等的不耐烦时，才出声回答。
“我第一次来上京呢，乡下人可没这么多钱。再说了，这种欺君之事，可是要杀头的呀！”
门外的鹰脸男挤眉思索，心底也偏信了几份。
他就没见过这丫头作妖。今日台上其他人急着要表现，这个贺归梨倒是傻不愣登的，一直很安静。
小小年纪，估计是没什么胆量骗人。
姓庞的也想交个好，他进宫后可没少打听其他人的门路。
“贺丫头，你庞叔叔心善，卖一个消息——咱们进宫抓紧服侍皇上才是正经事。其他人都是下酒菜，不重要。这消息你可捂紧了嘴巴，别漏风。”
姓庞的侧脸盯着夜色中的一切动静，趴在门缝里极小声说：“皇上偏头疼，夜间难眠。你要是有什么好方子，尽快献上，别被人抢先了。叔叔仁至义尽，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拉扯一把啊！”
借着阴影，猫身翻过墙头，姓庞的不死心地趴在房檐下观察，见贺归梨始终不开门，暗恨对方的警惕。
还以为一个小丫头能轻易被恐吓诱骗，没想到对方的警惕性这么高，说话一点不漏风声。
还好他早知道贺归梨是王嫔的人，说不定她已经抱上了丞相的大腿。
“王丞相送进宫里的人也忒多了，这还怎么混饭吃？”
鹰脸男人一脸苦恼地回屋睡觉了。
丞相府内，被念叨的王丞相同样难眠。
门下的学生气愤地捶掌，“丞相，我们安排进宫的五个仙家都被太子找理由除掉了，是在可恨！”
“太子正值壮年，最厌恶巫蛊之术。要不是当年……”
“够了，棋子已失，不必纠缠。宫中还有王嫔周旋，你们还是想想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梨山状元吧！”
王丞相不耐烦地按着眉心，只觉烦躁。
“嘱咐了那么多遍，还是放进了一条漏网之鱼，偏偏还让云家偷了第一！你们就没发现那个宴九的卷子跟上京的学子不一样吗？”
坐在两侧茶台边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反驳。
“丞相，实在是字迹太相似了，那宴九不知道从哪里习得的上京小纂，跟王院长教的一模一样，我们……还以为是王公子的大作呢……”
“就是啊，那字体跟梨山书院的几个老学究教的完全不一样！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晏予清书法多变，这才被蒙蔽了……”
王丞相也在事后看过那张答卷，的确很上京体。
“究竟是何人教的？”王丞相思来想去找不出内奸。
被一群人念叨的状元郎也没有睡。
上京的某座小院里，宴九望着无月的星空有些走神。
“九郎在思念哪位美人？举酒停杯，如此牵肠挂肚，难道是沐青常说的那位小青梅？哈哈哈状元郎这般相思，还真是少见啊！”
陌生的男人看着比宴九年长几岁，言语风趣地拿他开玩笑。
坐在旁边的沐青低头掩笑，马上一脸严肃地替宴九说话，“深宫高墙，贺姑娘此去无疑是羊进虎口，宴九担心也是正常。”
宴九放下盛满的酒杯，没有半点心思饮酒。
“宫中形势，连你也要暂避锋芒，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宴九脸色平静，他身在宫外，只怕鞭长莫及。
相邻的两个男人收起笑容，被宴九的实话打击到了。
沐青见气氛忽然冷淡，正想着缓和一下。宴九先举杯朝他们敬酒了。
“幸好还有两位友人出手相助，梨妹才能安居安食。予清敬殿下、沐青兄一杯。多谢！”
“九郎此话客气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