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战
校场上的侯道和箭靶都收拾干净了，用石灰划出一道道线条。
每个区域约有两丈方圆，便算一个擂台，掉出擂台直接判负。
王子腾坐到台上，先看了看身边的空位，眉头微微皱起。
“王大人，现在开始吗？”
想着那位未必真的亲临，王子腾点点头。
呜——
军号再次吹响，旗帜招展，鼓声掀天，冬试的最后两项开始了。
角力与刀术并非人人都要考核，而是以小旗为单位选派人手参加，要求每支小旗出战人数不低于五人。
贾琮安排全员上场，除他接受陈炎的挑战之外，其余几人都是抽签形式。
“战场上能不能活命，除了体能，更重要的是格斗技巧和实战经验，你们就把冬试当成真正的战场，争取每个人都能活下来。”
“是！”
大家抽签的顺序有早有晚，第一天上阵的是孙永泽和张瑞。
孙永泽镖头出身，学过几天武艺，贾琮并不担心他，倒是张瑞让他放心不下。
张瑞在甘州边军时，几乎都在屯田，用刀的时间不如用锄头的时间多。
好在边军招募了一些游牧民族的雇佣兵，张瑞跟他们学了不少摔跤的技巧，角力方面甚有几分看头。
开始了。
张瑞的运气不是太好，对手是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吨位在此，下盘极稳。
“请指教。”
那人轻蔑地招了招手，也不回话，就是往前一扑，抓住张瑞顺手扔了出去。
不料张瑞双腿一踢，顺着那人的背到了他身后，不等他变招，张瑞身子往下缩去，自那人裆下钻过，双腿再一绞，绞住那人的左腿。
平常人以左腿为支点，以右腿踢蹬，那人也不例外，左腿被绞住之后，身体略有一晃。
张瑞趁着这一晃身，双手扭住他的右臂往左边一拉，那人吃力不住，顿时倒在地上。
不过，他又很快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双手环抱，想把张瑞箍在怀中。
张瑞哪容他近身，贴身一转，纵上他的后背，一个手刀砍在那人的后颈上，这一招却是贾琮最新教他的。
那人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张瑞抓住机会，双掌贴在他的后背，狠劲向前推去，将那人推出了石灰线。
“左奋军张瑞赢！”
站在贾琮身边观战的汤成、王立功、李小虎都激动地喊叫起来。
贾琮微微一笑，眼睛扫向孙永泽那边，他也结束了战斗。
“三爷教的招数果然好使！”
张瑞擦了把冷汗，感觉自己全身都虚脱了。
“你的角力也不错，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教你刀术。”
“谢三爷！”
张瑞胸部一挺，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
“三爷，我也要学刀术！”
汤成拍了李小虎一巴掌：“你急啥子哟，三爷只教他，不教我们？”
半个时辰后，轮到贾琮上场了，得力于陈炎的名气，这场比试成了当前最热门的比试。
随着陈炎和贾琮的入场，四周呼啦啦围满了人，差点把李小虎挤了出去。
“干你娘的！这是俺们三爷的比试，你们挤个球！”
“让让，千户大人来了！”
千户还没有资格登上观礼台，冯紫雄在一群小旗总旗的簇拥下，硬是挤开一块地盘，来给陈炎助威。
见到冯紫雄这群上官，汤成几人敢怒不敢言，各自捏着拳头往后面退了退，孙永泽紧张得直冒汗，自己却恍然不知。
这片区域的热闹劲惊动了王子腾。
“是他吗？”
谢鲸急忙回道：“大人，我特意安排了这个擂台，好让您瞧个清楚明白。”
“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他捣什么鬼。”
说完，王子腾专心看向这边。
擂台中间，贾琮向陈炎拱了拱手：“请陈小旗赐教。”
“哼，废话休说！”
陈炎外表粗豪，实则粗中有细，见过贾琮的弓箭之后，早去了轻视之心，他脚踩七星步，沿着擂台不断游走。
贾琮心中暗暗赞许，难怪陈炎能名列前茅，原来也是会家子，不过他这步法实属平常。
陈炎游走多时，贾琮还是纹丝不动，他不觉急躁起来，四周观战的更是不耐烦，纷纷大叫：
“打啊！陈头快教训他！”
“陈头，你不是被这国公府的名头吓住了吧？那俺可瞧不起你！”
“陈炎放心打，别坠了我们营的名声。”
听到这些呐喊，陈炎右腿狠狠往下一跺，全身力量暴涨，如猛虎下山似的扑向贾琮。
贾琮侧身避过的同时，脚下一晃发了个虚招，陈炎果然上当，即刻去躲贾琮的这记鞭腿，不料贾琮闪电般回收，膝盖撞到陈炎腹部。
陈炎顿感一股重力袭来，他不禁连退三步，就在快要退出圈子里，陈炎暴吼一声，如晴天打了个霹雳，生生稳住了身形。
“好你个贾三！”
“反应快并非全是好处。”
贾琮回了陈炎的话，一撩衣角，屈身半蹲，右手徐徐推出，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
此掌缓慢而沉重，掌心坚硬似铁，贾琮用这个掌法，正是要所有人看清，他绝非弄什么阴谋诡计。
见到贾琮如此，陈炎更加谨慎，就在贾琮掌力推到面前时，他双足一顿高高跃起，双拳掼耳砸向贾琮太阳穴。
以快打慢，攻其必救之处。
可就在这时，贾琮另一只手往头顶一挡，硬是架住了陈炎的双拳，而大力金刚掌也推到了陈炎胸口，将他从空中直推出去，摔到了擂台外。
这就结束了？
围观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满场竟是鸦雀无声。
贾琮收势抱拳：“承让。”
汤成这才大声吼道：“三爷赢了！三爷赢了！”
除了冯紫雄带来的人马，四周爆发出热烈的呐喊，所有人都预料不到一个十四岁的新兵蛋子，竟然打败了去年冬试的第一名。
王子腾见此一幕，不禁也大叫一声：“好！”
正当他想唤来贾琮好好鼓励一番时，观礼台上人影晃动，监军曹正南陪着两位贵人走了上来。
王子腾急忙跪倒：“末将参见陛下！”
“平身。”
来者竟是当今天子永兴帝，他挥了挥手，自在主位坐下。
跟他同时到来还有一位年未弱冠，形容秀美的人物，乃是四王之一的北静王水溶，众将再向北静王行礼。
水溶笑着扶起王子腾，又让众将起身。
曹正南站到天子之后，看见谢鲸也在，便朝谢鲸使了个眼色。
谢鲸见曹正南笑容得意，知他已经看到了贾琮与陈炎的角斗比试，不禁心中大为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