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心可以培养
星纹琥珀石可以用来存储灵性微光，但只有非凡者才能把它取出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无论成不成这都属于沉没成本。
现在这件星纹琥珀石吊坠至少价值四五十德元，无论是丢掉或送出去，罗兰都很心疼，而且他不知道普通人能为他带来多大的价值。
当掉也不行，因为很可能会长时间没人买，东西被迫锁在柜子里。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卖掉，可有钱人很谨慎，暴露身份在所难免。
‘送出去，不能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揣好所有物品，戴上帽子和面罩，对着镜子把扎眼的头发塞好，尽量不让别人认出来。晚上有执法官执勤，白天更方便一些。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他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也许是私心作祟，他没有选择身旁或熟悉的人，因为他不知道此事有多大的风险。他承认自己很自私，悲剧可以有，但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选也有讲究，穷人得到后要么卖掉，要么报案，有权势的人知道非凡的危险，非凡者又不好掌控，最好找那些吃喝不愁、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最好是外地的。
北市外地人最多，猎人和商人扎堆，不过这里离玫瑰十字太近了。除了这里，罗兰还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白熊劳务公司，被他们骗去矿场的基本都是外地人。
街上人不多，他反穿皮袄，低头、躬身、弯腰，瑟缩着前往东门，这种形象的人很多，没有人会在意。
小镇有十个门，各有官方编号，从东门逆时针排序，东门是一号门，北门是四号门，西门是七号门，但大家还是习惯叫方位，很少用编号。
东门外就是茫茫雪原，他沿着矮墙向北走，慢悠悠绕到东北2号门。
踏进侧门，眼前是小片空地，数十米外有一栋占地较大的两层木楼，墙上挂着白熊劳务公司的招牌，门口木棚里停放着十几辆雪橇。
大家都是老对手，互相了解，木楼白熊劳务公司的办公场所，白熊并不住在这里。木楼后面的低矮建筑群是“管理人员”的宿舍。
四下无人，罗兰的神经高度紧张，他假装过路人，低着头匆匆前行，在经过木楼后，脚步放缓，然后蹲下身体假装系鞋带，同时五感全开，观察宿舍的情况。
一切如常，起身后，他脚步一转，进入宿舍之间巷子，一副抄近路的模样。
在路过最角落的一栋宿舍时，他手一抖，吊坠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门口。阳光下的琥珀泛着淡淡星光，只要靠近必能发现。
他观察过，那个宿舍窗户后有人影闪动，大概率是白熊的打手。白熊风评不好，一般人可不会来这边闲逛。
转过巷子，罗兰继续往前，在好运白胡子那里随便吃点了东西后，一路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艾文几人刚轮流吃完饭，不出意外还是面包和汤。罗兰从钱包数出5德元交给艾文，作为他们的饭钱和启动资金。
“别老吃面包，长不高。”
几人只是傻笑，冰河镇太过偏僻，少年们见识受限，也没有太大的野心。
…………
夜幕降临，紫红双月高挂天空，冰河镇和茫茫雪原都换了颜色。
贵人区温泉浴场，17号私人隔间。
房间里有一个花瓣形状的小型温泉，咕嘟咕嘟冒着泡，氤氲白气弥漫，很有意境。
泉水中央摆着一张石桌，高于水面一尺，上面摆满吃食，有牛奶、咖啡、烤肉、蜂蜜面包……还有一红一绿两盘水果，晶莹剔透，色泽诱人，冰河镇的平民怕是到死都吃不到。
此时，泉水里半躺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大胖子，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水果，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长相难看，吃相更难看。
温泉旁边的雾气中站着两人，靠门边的男人高高壮壮，一身厚厚的皮衣，灰色大胡子扎成小辫，泛红皮肤上满是汗珠。
靠内侧的男人身高中等，很瘦，浅棕色皮肤，嘴唇很厚，微弓着腰，手上捏着一份文件。
“老板，有兄弟见到罗兰又去了玫瑰十字药堂，需要派人盯几天吗？”说话的是瘦男人。
“呸——”一坨嚼得稀烂的果皮精准地糊在男人的鼻梁上，黏腻的液体顺着鼻尖滴落。
“我不说不要再盯了吗？”胖子呲着黄牙，很是生气的样子。
“没……没有跟梢，负责北市的兄弟刚好看到……”瘦男人垂着头，任由烂果皮挂在脸上。
“老三，你知道你给我惹来多大的麻烦吗？”胖子眯着小眼睛，阴狠地盯着瘦男人，“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烂勋章成为众矢之的。”
“没人知道……”瘦男人嗫嚅道，“我也是为了帮你，执法官油盐不进，我是想打入内部。”
啪的一声，胖子含愤扫在水面上，泉水飞溅，淋得旁边两人满头满脸都是，随后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非凡只是诱饵，你就算侥幸进去也没你的份。”
没人再敢说话，房间顷刻安静下来。
“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胖子再次开始进食，腮帮子鼓起，声音很含糊，“现在的重点是冬猎，不要节外生枝。”
“是，老板睿智。”瘦男人恭维道，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那些猎人太过贪婪，本地猎人脾气又臭，进度不是很理想。”
“钱不够了？”胖子斜着眼看他。
“是。”瘦男人硬着头皮点点头。
“再批你五百。”胖子面色一冷，“老八那边的向导和物资都办妥了，每次都是你拖后腿。雪原情报很重要，不得出现缺失，栖息地、活动路径、弱点、药剂……少一样都不行，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瘦男人身体一颤，烂果皮掉下来，落到鞋面上：“老板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咱们是老乡，我把你带出来，就有责任带你回去。可事情办不好，咱们只能再待在这个鬼地方，这次的机会很难得……”胖子语气一软，开始打起感情牌。
几句话下去，瘦男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频频点头。一旁的壮汉低下头，眼眸带着几分恨意。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胖子从衣服里扒出来一个印章，哈口气，盖在瘦男人递过来的文件上。
“是。”
目送手下离开，胖子陷入沉默，萝卜一样粗的手指轻点桌面。
“本以为是根杂草，没想到关系网这么密，北境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