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镐京仍然有敌对
周王姬发亲自率领大臣们在距离镐京五里之外迎接返回的军队。姬旦将姬发的位置安排在高处，当位于部队最前方的骑兵接近之时，姬发和他身边的群臣最先看到道路上整齐的四马一排，25骑一列的雄壮队伍。
姬信率领周军全部由骑兵与步兵组成，完全放弃了战车这个兵种。归来的部队在道路上如长龙般蜿蜒伸展，却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姬发看到一支支部队进入他对面的空地上，排成了密不透风的阵列。步兵们左手持兵器，将兵器长柄戳在左脚边。骑兵们全部下马，右手抓住缰绳，站在马匹左侧。
每五个百人队组成一个方阵，五个方阵一排，前后三排方阵之间的间距如同刀砍斧剁般分明。北风吹过军阵，大大小小数十面周军军旗在寒风中咧咧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姬发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倒是站在姬发身边的姜子牙看得兴高采烈，老头满脸笑容，眼睛都笑弯了。
姬旦心中叹息，“竟然是吾小看了信。”
不过姬旦更关注姬发的反应，看着姬发神色严肃地观看士卒列队，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姬旦认为姬发肯定有所忌惮。
就在此时，姬信在前，姬兰在后。两人手捧印信，离开军阵，步行向姬发这边走来。
姬发立刻迎了上去。两位大将到了姬发面前，双手将金印献上。
作为大将，每次出征前领了印信，归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印信还给周王。在大周制度中，所有兵权只归周王所有。哪怕是诸侯，也只是得到周王任命后，代管兵权而已。
王浩然看着这一幕，虽然觉得挺逗的，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周国的礼乐制度虽然还没有完成，更谈不上礼乐崩坏。此时蒸蒸日上的周国，就是如此制度严明。
姬发接过两人的印信，将其交给了姬旦，这才拉起两位大将。
“姬兰，辛苦了。”姬发先称赞了年长的姬兰。
姬信回兵的路上，心中一直很担心被周王姬发责备。毕竟此次出兵，姬兰折损了1000骑兵。被责备也是应当的。
见姬发并没有发落的意思，姬兰赶紧答道：“大王，臣损兵折将，请大王责罚。”
姬旦看着姬兰聪明的表态，目光看似很随意地落在了姬信身上。却见姬信一副与我无关的随意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让姬旦觉得姬信又成长了不少，更像是大周司马的样子了。
当然，也更需要姬旦格外关注和小心。毕竟，内心越是有想法，对于王廷来说就越难控制。
姬发则继续安抚了姬兰，让姬兰放心。此次虽然没有打胜仗，至少重挫了商军引以为傲的骑兵。对于大周来说，这是最好的消息。
安抚完姬兰，姬发才对姬信说道：“信，汝两女，正在宫中等汝。”
听到能够见到女儿们，姬信不禁眉开眼笑，赶紧道谢：“谢过大王与王后。”
听到姬发对姬兰讲公务，对姬信讲亲情。王浩然也不愿意用单纯的政治手腕来分析这件事，毕竟姬发与姬信是同一个父亲，是亲兄弟。在生产力不足的时代，家族关系真的比其他关系更亲密。
只是王浩然作为独生子女，即便知道这是很正常的远近亲疏，却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
姬发称赞安抚了大将们，没有立刻带着将领们离开。他在姬信与姬兰陪同下，亲自走过军阵，向全军上下都打了招呼，称赞了士卒们今年在外的奋战。
这让王浩然对姬发的感觉好了很多。这时代的军队士卒要么出身贵族，要么出身大族。搞不好人人都和姬发有着不出五服的关系。若是姬发不亲自慰问军队，反倒很失礼。
周军进城之时，王浩然注意到姬信等将领由周国王廷派出的侍卫时时刻刻保卫着，以及包围着大将，再也不能私下与士卒们接触。
之后两天传来的消息，周军解散回家。理由非常合理，将士们在外半年多，必须让他们回家团聚。
这两天，姬信在司马府里度过的。姬信的两个女儿也得到了额外的优待，让她们一起和父亲姬信住在司马府里。姬信在司马府总共住了不到10天，爷仨跟探险一样，把司马府里里外外逛了个遍，这才上街去玩。
在王浩然看来，周国镐京的集市也就是个21世纪贫困县的赶集水平，看过几次之后着实没啥兴趣再看。便考虑起新式铜胸甲的设计要点。
直到第二天姬信的女儿在分别前问道：“爹爹。听王后说，你认识鬼神。”王浩然这才注意起外面的反应。
姬信明显有些迟疑。王浩然告诉过他，以现在周国王廷内部斗争的复杂程度，姬信若是提鬼神之事，只会让姬信的地位更不稳固。姬信对这个分析非常认同。
可看着女儿们清澈的目光，姬信不想对女儿撒谎。
小姑娘明显在王后邑姜那里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看到姬信沉吟不语，两个小姑娘就没有追问下去。老大拉住姬信的衣袖，问出另一个她关心的问题，“爹爹，你何时接我们回家住。”
听到这话，姬信突然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他答道：“等打完坏人，爹爹就回来。咱们再也不分开。”
父女三人依依惜别。姬信立刻马不停蹄地离开镐京，前往他已经一年没去过的“封地”。此时的姬信只想尽早灭商，便问道：“鬼君，明年何时开始训练，何时出兵为好？”
王浩早就考虑完毕，“现在的青铜甲太重，等咱们回到镐京，就打造新的铠甲。一旦青铜甲完工，立刻开始训练。”
姬信完全赞同王浩然的建议，他又问道：“这次上贡，要给大王增加礼物吗？”
“为什么要增加？”王浩然很不解。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还是按照最低标准上贡，会被人说闲话。”
“他们爱说啥说啥，和你无关。”
“我讨厌被人找碴。”姬信叹道。
“那是你还认为被那些人认同，称赞，是你存在的意义。你看我，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心里，自然就无所谓。”
“鬼君，你说过，你是什么灵活就业人员，想来这是天庭的职位吧。你在天庭有职位，怎么会将人放在眼里。”
“灵活就业人员……天庭的职位……哈哈哈……”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尾随。直到姬信在侍卫们保护下离开镐京5里，尾随的人才返回了镐京。
姬丰是派遣人查看姬信动向的首谋，听闻姬信真的就这么回去了领地，并没有做其他准备。姬丰对聚集在一起的其他人冷笑道：“今年朝贺，必让姬信知道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