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想女魔头了
湖面之上,碎银般的波纹被一柄竹制钓竿轻轻破开,泛起圈圈涟漪。
当暮色如一层薄纱,渐渐浸染了云隐泽时,苏墨腕间那枚银铃忽然无声自颤。
他斜倚在竹筏之上,身姿慵懒,动作未改,青玉竿梢却在水面划出半弧。
苇叶编织的斗笠下,一缕墨发被湖风轻轻撩起,与身后灵狐那蓬松的尾尖缠绕又分离。
三丈外,朱砂点就的浮子正被晚霞染成琥珀色,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白狐忽然立起前爪,那敏锐的感知让它察觉到水下的异动。
紧接着,一圈圈涟漪自浮子下方漾开,几道金纹在水中若隐若现。
苏墨屈指轻叩钓竿,那竹节上镌刻的阵纹次第亮起,鱼线瞬间绷直,刹那间,整片水域突然泛起细密的青光
水中似有东西要出来。
“莫急。”苏墨按住灵狐将要挥出的爪子,尾指勾住鱼线轻轻一振。
水面霎时绽开千重莲影,正在咬钩的金鳞竟被幻术引着跃出湖面,夕阳穿过鱼身半透明的鳞片,在竹筏上洒落细碎虹光。
“来了!”灵狐的耳尖动了动,忽然张口咬住苏墨的袖摆。
苏墨顺势收竿,钓上来的却不是鱼,而是一截裹着青苔的玉骨。
骨节中空处,淡金色液体正随暮风摇晃,溢出清冽酒香,香气四溢。
“倒是比昨日的蚌珠有趣。”苏墨笑着抹去玉骨表面的水藻,脸上带着几分欣喜,灵狐却已叼来盛着月露的陶碗。
当最后一缕天光沉入西山时,竹筏上的红泥小炉正咕嘟咕嘟煨着鱼汤,汤里浮沉着方才从玉骨中取出的三滴玉髓。
自从苏墨与灵狐从天坑上来后,这是他们来到这湖边的第七日。
这片神秘的湖泊,其中不但有着灵鱼,还有着许多奇怪的异宝。
这玉骨是苏墨这几日下来钓上的第三个了。
中空的结构能自动汲取水中灵气,凝聚成玉髓,那味倒是与美酒相似。
虽然苏墨也曾尝试过进入湖底寻宝,但这些异宝都幻化做金鳞,速度极快,他根本就抓不住,所幸也就尝试垂钓,倒也真钓了上来。
这几日苏墨并没有再探寻秘境,离秘境结束还有一段时日,他这次的目的本就是寻找星辉,既然已经达成,那就没必要再徒增烦事。
先前遇到的那四人,储物戒中的的收获已经足够了,秘境之中有着太多的危险,还是安稳一些为好。
苏墨检查了一番,差不多能够有支撑他突破到筑基圆满。
只是他并不急于突破,才进入后期没有多久,还需要稳固境界。
突破太快,根基不稳,对以后的路会有影响,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几日下来苏墨倒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日烹茶煮汤,钓钓鱼,过着隐世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不过总感觉是少了一些,心中似乎空落落的。
如果江映雪在旁边会不会更有趣些?
嗯?
脑海中忽然想到江映雪的身影,但望着那冰冷的眼神,苏墨立马将想法弃之脑后,心中暗自苦笑。
自己怎么会想到女魔头了?
炉中鱼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将苏墨的心神拉回。
一旁的灵狐早已是垂涎,眼神一直盯着炉火,那模样仿佛是个贪吃的孩子。“老大,这鱼汤可以喝了吗?”灵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自从老者走后,它在药园中的百年内一直吃的是灵药跟灵果,这一出来对各种吃的倒是非常上心。
苏墨也有问过它,为何吃了那么多东西境界怎么不提升,它给出的回答却是是说在积累,等到积累足够了就会一举突破。
这点苏墨猜测可能跟自己玉璧差不多,算是进度不够。
就是不知道它需要吃多少,自己会不会养不起。
算了,苏墨打消心中的疑虑,养不起就放养罢了,毕竟他自己都是穷鬼一个。
不一会,鱼香逸散,“可以了,喝吧。”苏墨拿起陶碗给灵狐盛了一碗。
接过陶碗,灵狐吃相极其难看,不一会肚子就变得圆滚滚的,那样子倒是跟林小满有些相似。
苏墨笑了笑,这是又一个饿鬼投胎。
苏墨躺在竹筏之上,抬头看着夜空。
身旁灵狐已经轻轻发出鼾声,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女魔头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发现他出来了。
只希望到时候回去别受惩罚。
......
清晨初开,对岸竹林忽起清风,惊起白鹭,灵狐喉间发出低鸣,尾尖扫过竹筏。
“起来,今日换一个地方。”苏墨将它拍醒,昨日江映雪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己偷偷跑出来肯定会引起她的不悦。
免不了会受惩罚。
如果自己这次为她带回些礼物,届时问起也可以说是专门为她寻礼来了。
虽然不知能不能糊弄过去,但应该也是能少些责罚。
根据南宫玥给出的玉简来看,这片秘境中还有着一个隐秘的寒潭。
其中或许会找到适合她的礼物。
“老大,咱们去哪里。”灵狐揉了揉还未睡醒的双眼,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寒潭。”苏墨简单的回答了一下,也不等灵狐是否跟上,就独自离去。
“老大你等等我!”灵狐在后方急忙喊道,没有苏墨它都不知道以后该去哪里,吃住这些还得跟着苏墨解决。
苏墨按照玉简的指引一路朝北方前进,他与灵狐行至秘境腹地,离寒潭还约有数里时,忽然听见前方山涧处传来刀剑交鸣之声。
灵狐耳尖微颤,鼻翼轻嗅道:“老大,空中有血腥气的味道,怕是哪个宗门弟子遇袭了。“
“嗯,我知道。”苏墨也感应到了,前方的打斗似乎有点激烈。
苏墨身形一闪,隐去气息掠上岩壁,朝下方望去,只见五名黑袍修士正围住几个弟子。
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衫,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袖口绣着的流云纹已染了血渍。
她手持一支玉箫,勉力支撑着身体,玉箫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中了毒。
其他几名弟子早已是强弩之末,有的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绝望;有的则半跪在地上,手中握着的剑也垂落在地
苏墨愣神,这几人他认识,看他们胸前的标识,是剑宗的弟子。
那身着红衫的女子,还算是他的老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