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鱼
四人一拍即合，又默默把头缩回了房间。
尹山青跟沈倾野并不住在同一片居民区，到了分开的时候，他又朝鹿朦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位美女住哪儿？需要我送你吗？”尹山青自觉她应该跟沈倾野不会住在同一片的，毕竟他住的地方一般都是闲人免进。
每次都要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才行。
鹿朦眼神淡漠，扫了他一眼，连语气都是淡淡的：“我跟他一起住。”
尹山青：？！！
这句话直接让尹山青石化当场，目光在沈倾野跟鹿朦身上来回扫视。
他记得……沈倾野跟这姐们也没见过几面啊，怎么……
但鹿朦没有解释的意思，头一撇不再理他。
尹山青的目光最后留在了沈倾野身上，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们想去过夜都不行！她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凭什么！她凭什么！
沈倾野尴尬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反正我家还有其他的房间。”
尹山青：？？？
最后，尹山青在原地站了许久，目送两人往研究员家属区的方向走去。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这么多年沈倾野都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根本不习惯身边有人，尤其那还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他就更加不喜欢有人进入。
现在多了个鹿朦，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沈倾野轻叹了口气。
真是他活该。
等到走到家属区的位置，门口的警卫把他们拦了下来，沈倾野熟练地刷卡，就在鹿朦准备跟上的时候，沈倾野给她拦了下来。
“先填登记表，明天我会让宁山哥送居民身份证跟入住申请过来。”沈倾野说着，示意鹿朦去看一旁的警卫看她时警惕的眼神。
鹿朦哦了一声，看着沈倾野递过来的表格，勉强签下了自己的姓名，至于后面的……她看不懂。
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倾野，后者正看着她写的名字笑。
很好笑吗？鹿朦不解，但在看到自己的狗爬字时，还是没了声音。
后面的资料全是沈倾野给她填的，沈倾野一边写一边笑，尤其在看到鹿朦的字的时候，更加忍不住。
鹿朦冷哼一声。
“好了，回家吧。”沈倾野将写好的表格递给警卫，确认无误之后就带她进去了。
回到家里沈倾野才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本想直接去休息，但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鹿朦。
得先给她安排房间啊。沈倾野突然想到。
鹿朦打量了一下客厅，虽然不算大，但至少干净，或许是已经半个多月没住人的原因，有些家具上面还落了灰。
“没人来我家，所以可能会有些灰。”沈倾野解释，随后带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很幼稚，像是小孩子住的房间。
“你住这间行吗？”沈倾野询问。
鹿朦倒是没什么意见，走到床边坐下后，她突然问沈倾野：“那洗澡呢？”
“浴室在旁边，我住主卧，如果你有问题，随时来问我。”说着，沈倾野转身就走了，回到自己的卧室关好了门。
鹿朦倒是对这个房间的陈设很好奇，刚刚沈倾野在的时候不好到处看，现在倒是有了空闲。
虽然这里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跟一张书桌，墙壁上到处都是各种动漫的挂画，是她从来没看过的。
突然之间，她看见了其中一幅海报。
上面画着的是一条人鱼，她坐在礁石上，漂亮的鱼尾高高扬起，看起来像是在与鱼群嬉戏。
看到她的模样，鹿朦想到自己曾几何时也是像这样倚在礁石上，看着那些人鱼纷纷跃出水面，鱼尾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他们最自由的时候。
就算海洋的情况已经不如以前，但好歹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不太认识这个海报上的字，鹿朦倒是很想看这只人鱼的故事，但可惜自己实在是摆弄不来人类的东西。
最后还是去找了沈倾野。
沈倾野刚洗完澡准备睡觉，这时候的时间已经快要到傍晚，他其实并没有很困，只是想好不容易回了家，想多休息休息。
完全没想到鹿朦真的会来找自己。
沈倾野拉开门，鹿朦正站在外面，在看到沈倾野的一瞬间就换了副面孔，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水滴顺着脸往下滑落。
“我看到那个房间贴在墙上的纸上有画，有一副我很喜欢。”鹿朦认真地说。
沈倾野回想了一下，那个房间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只有他会偶尔打扫一下，至于墙上的海报……
其实他也忘了都贴了哪些了。
还没回过神他就被鹿朦拉着去了她的房间，他还没弄懂对方的意思，鹿朦就抬手指着那张人鱼的海报：“我想看那个。”
沈倾野顺着鹿朦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清之后简直都无语了，但对上鹿朦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妥协了。
家里还是有电子设备的，沈倾野翻出自己那不知道闲置了多久的平板，打开视频软件准备搜索人鱼的动画片。
“你喜欢人鱼？”沈倾野边搜边问。
鹿朦就坐在他身边，两个人贴的很近。
她点点头，张口就扯：“很喜欢，我以前住在海边，见过真的人鱼，他们的王女很漂亮。”
真真假假的，鹿朦倒是说的认真，但沈倾野却笑了起来，此时已经找到了影片，他给鹿朦连好了充电线，放到书桌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人鱼，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听说人鱼的歌喉很美，鳞片也闪闪发光呢。”
你早就见过了，甚至早已被人鱼蛊惑。鹿朦心想，目光却一直放在平板上，看着上面肆意在海里游玩的小人鱼，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你想看人鱼的鳞片？”鹿朦捕捉到了话里的关键。
沈倾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如果能见到，我会想看一下。”
鹿朦若有所思。
沈倾野不打算在这里多留，很快就准备离开但鹿朦却将他拦了下来。
“如果我看完了，我该怎么找到其他想看的东西呢？”
他就知道鹿朦肯定还会有问题。这样想着，沈倾野直接教会了鹿朦用语音输入跟AI阅读，眼神里都是对她问题的无奈：“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他甚至怕鹿朦不认识字。
“没了。”鹿朦回答，开始自己摆弄起面前这个电子屏幕，看起来十分专注认真。
倒是沈倾野还在一边站着，还没出去的动作。
“你真的见过人鱼吗？”沈倾野突然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太突兀了，他没有继续说话。
鹿朦听到问题时愣怔片刻，很快就抬起了头。
“你也见过。”她说。
说完，她低下头，没有继续理他。
沈倾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以为鹿朦说的是墙上的海报，只是笑笑，转身出了房间。
他回房间睡了一觉，这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
而鹿朦则是研究平板到凌晨，把自己能用的软件都用了一遍才放心睡去。
她是真好奇啊，尤其这个东西还会一直跳新闻出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好新闻。
人类……会吃人鱼？鹿朦睡着之前脑子里只有这个疑惑。
因为她看见，有一则新闻的内容就是一只漂亮的人鱼被按在地上，他露出獠牙面对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试图挣脱，但那些残忍的人类却当场将他开膛破肚。
他的肉被狂笑的人类分食而尽，地上只有一滩血水证明他曾经存在过，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对人鱼的屠杀。
她是被沈倾野敲门的声音吵醒的，本来对人类观感就一般的她现在更是不耐烦了起来，走过去拉开房门，沈倾野手里端着早餐，在对上鹿朦极其难看的脸色的时候也只是笑笑，将早餐递给她：“该吃早餐了。”
他说着，走进去将手里的早餐放到了桌面上，一边整理桌面一边对她说：“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要是无聊可以去大街上逛逛，我叫山青带你去玩，行吗？”
听着像是在跟她商量。鹿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被沈倾野拉着坐下，看着面前的早餐，心情倒是被抚慰了。
“谁是山青？”鹿朦突然问。
“昨天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沈倾野回答说，站在她身边像是要等她吃完早餐。
鹿朦点点头，没有拒绝。
尹山青被沈倾野吵醒的时候还是懵的，整个人迷迷瞪瞪地接起电话。
“喂，哪位，睡觉呢。”尹山青语气里都是浓浓的倦意。
“我。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沈倾野说着，根本不等尹山青反应，赶紧接着道，“你带我朋友去逛街吧，我今天有事，她刚来这里，要是缺什么你先垫付一下，我到时候把钱给你。”
尹山青听得一愣一愣的，低着头沉思了很久，终于像是反应过来沈倾野对自己说了什么，啊了一声。
这一声“啊”被沈倾野当成了同意。
半小时后，刚梳洗完毕的尹山青看着沈倾野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女孩，只是女孩看着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臭着脸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