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不叛逆?
苏辞跑了,却没有跑掉,因为他的前方突然就从钢铁般的墙壁中生出无数根粗壮如虬龙般的藤蔓围成一道绿色的墙壁。
“靠!哪有人追着新手杀的?!说好的新手保护期呢!!”
苏辞看着这一墙壁怒骂,身后的光芒越来越璀璨,那个森精种追了上来,他心里焦急万分,但动作却无比精准地汇聚能量在拳头一次又一次的锤击前方的藤蔓。
在这紧急的危机时刻,苏辞的大脑好像进入了二倍速,大波大波的碎片乱流不断的冲刷他的脑子,他脑子闪烁出当初在课堂上地中海老师背着手在讲台上说着“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接着隐约的看到了红白的巨人手持圆轮光锯给一个怪兽按摩,又仿佛看见了一个羽织的少年皱着眉,手持太刀心里默念“全集中”之类的话来,再接下来呈现出一断了右臂的男子神叨叨的念着什么“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苏辞的大脑陷入混乱的沼泽,但身体却未有丝毫迟疑,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化掌为刃,朦胧如雾态的光慢慢从皮肤上溢出成型,化为了一个闪着微光依附在手刀上的能量剑,在能量剑成型的那一刻,苏辞立马捅进藤蔓里,那集中的力量果然刺穿了藤蔓,他眼中闪过短暂的欣喜,然后用能量剑切开了一个足以他穿过的小口子,连忙穿了进去,然后撒丫子狂奔,不顾那种能量枯竭而带来的身心体衰。
他逃进了一处拐角的比较隐蔽的房间里蜷缩在角落,捂着嘴,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这里和先前的房间别无二致都是漆黑一片,他缩在墙角,心脏剧烈的蹦跳着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跃出来。
脑子不可抑制的分泌出粘稠的恐惧慢慢侵吞了他的整个身体,死亡仿佛笼罩着他的阴影。
“万一被那个女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能量已经耗尽,还打得过吗?”
“到底该怎么办?!”
哪怕短暂的化解了刚才的危机,但苏辞仍旧没有松懈,反而面临着更为巨大的压力。
在黑暗里,他直勾勾的盯着那残留着微弱光芒的门口,一种至极的压力和惶恐在心里犹如山洪爆发,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就是咒怨里那个为了伽椰子诅咒而躲避奔走的女高中生,她这么的害怕这么的惶恐,逃离了那些阴暗危险的去处,窝在自己的被窝,内心好不容易涌现了些许温暖的安全感,想看看电视缓解一下心情,却发现她压根就没有逃掉,那个女鬼就躲在她的房间里,用着那双诡异,怨恨,可怕的眼神盯着她,她被吓得缩在了被窝里,用被子盖住了全身,害怕得就像是待宰的羊羔那样瑟瑟发抖,可女鬼还是没有放过她。
女高中生悲催凄惨的下场仿佛就是在苏辞眼前发生过的一样,他不自觉代入了那个躲避者的视角,内心的惶恐更甚。
“完蛋了,完蛋了。”
苏辞内心慌得一批,他绝望的扭过头,看着黑压压的地板,不去看那扇门,不然他真的怕看到那个在他眼里和伽椰子没什么区别的漂亮女人在门口一闪而过,然后他就完了。
“呼~别紧张,别紧张,大不了拼一波万一赢了那就万事大吉,用不着这么害怕。”
“对对,大不了就....就...困....好困......”
苏辞在紧绷的精神中,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精神麻木的疲倦,那种感觉在苏辞紧张的精神中,仿佛是无光夜幕的一颗星星那样明显。
“....等等?”
“困?现在怎么可能会困!”
苏辞惊讶之余,没想到第二种可能,原本恐惧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愤怒了起来。
“妈的,这个BYD玩这么阴!还她妈的下毒!!!!”
苏辞斜靠在墙角处,原本因为能量衰竭而刺痛的四肢,现在居然已经感知不到那种明知道手臂存在的反馈传来,真的是毒,他的全身上下陷入了一种僵麻,除了头部外好似其他的全身上下的联系都一下子断联了。
“完了,真的要嗝屁了......”
苏辞就算强睁着眼也才勉强达到了半眯眼的状态,他的手臂早已因无力而垂落,之前他的预想中唯一翻盘的资本,就是那至极的精神境界,进入到了那种状态他可以从空间的空洞中引导出能量乱流而把这艘战舰炸出个口子,然后他从炸开的口子里逃离,可现在大招还没激活就被ban掉了,就算是他也有种不甘和无力。
他已经半只脚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这一次应该是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他这一次真的回想起了当初索达尔跟他说过的原话。
抱歉......
如果那个时候和你们商量的话,是不是也有机会一起逃出去呢?
不过.....也算了。
元直,薇尔的仇就......靠你了。
苏辞勉强的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在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
房间里,原本漆黑的空间有一个娇小的影子从另一个角落慢吞吞的向着苏辞爬去,她爬得很费力,但却从来没有停止,大约仿佛是一只被放在陆地上的鱼扑腾着去往大海,过了大约半分钟,她终于接近了苏辞,然后用着手里的一个类似于氧气罩的东西,盖住了苏辞的口鼻,阻断了大气中那无色无味的毒素。
再然后,她似乎也因为用尽了力气而倒在了苏辞的怀中,倘若这里仍旧亮着光的话,那么一眼看去,这两人像极了一对相拥着殉情的恋人。
“谁?”
苏辞的精神宛若是被新浇了水的干涸土地,缓缓开始有了新的活力。
“....谁在抓我裤腰带?”苏辞下意识迷迷糊糊地说,“小姐,别....别这样,我给不起彩礼的。”
“你.......不是地精种吗?”他怀里的那个人影忽然用一种极其虚弱,好似快死掉的语气说着话,音色较为微细,给人以一种幼女的感觉。
“地精...?”
“......”
“种!”
苏辞听到这个并不算得陌生的名词忽然睁开了眼,仿佛被惊醒一般。
身体已经恢复了反馈神经,他低头看向胸脯沉甸甸的地方,一片漆黑他看不清,但是他的触觉能感受到那是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又或是人,和薇尔那个偶然忧郁的小女孩有得一拼。
“你....你好?”苏辞迟疑着小声说道。
“你不是地精种,为什么外面的魂石素材会释放出伪.大气毒素来侵扰你?”
魂石素材?
苏辞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外面那个森精种,一个鲜活的生命居然在这个看不清外貌有着幼女声音的地精种幼女(存疑)眼里只是一个....不知道用于什么的素材?
不是以敌人,不是以生命,而是以“物品”来看待森精种。
苏辞打了个寒战,他清晰的知道这种价值观的究竟有多恶劣。
这只软糯的地精种静静趴在苏辞怀里,他却感觉不到一分一毫的舒适,反而手脚僵硬觉得冰凉,忽然的他脑子蹦出了一个黑暗的名词-------邪教。
是的,邪教。
这种价值观苏辞曾在新闻中所说的邪教里见过,不将生命当生命,而是当成去讨好那些虚无之物的祭品。
【孩子,你好像比外面的伽椰子还要吓人。】
苏辞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说,但没有说,刚出虎口就被狼给救了,他欲哭无泪的想着怎么去化解当下的难题。
“呃,我对你没有恶意。”
苏辞第一句话强调着这点,不然他真的怕要被玩死,虽然幼女的语气极其虚弱,但是他也没好到哪去,他蓝条已经见底了,想搓个八分光轮或者螺旋丸都得用红条去代替,但他的红条也特么的要见底了。
“......你是什么种族。”幼女问。
“我.....可以是地精种。”
以目前人类的状态而言,要是进入了这群恶魔的视野里就全毁了,苏辞目前可以御使能量,从这点来看完全和人类不沾边,所以他撇清和人类的关系还是较为容易的。
苏辞更像是耳朵不尖,魔法玩得贼烂的森精种:或者长得高一点,体毛少了一点,锻造玩得贼烂的地精种:再者就是没有翅膀,打架贼烂的天翼种,不对,天翼种没有男性,所以苏辞应该是不会被认成是天翼种的......
“这样吗,那你什么时候杀了我?”幼女的语气如死一般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不杀!”苏辞连忙说道,他甚至不敢动一下杀心,他是真地打心底怕这个怀里的幼女亮出个什么底牌来个同归于尽,“我不杀你。”
“嗯?”
罕见的,幼女的语气中居然从垂死中透出一股明显的惊讶。
“你,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苏辞哑言了一会,然后才缓缓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既然不是地精种,那么就应该去杀死别的种族,包括我。”
“哪个傻逼说的?”
幼女沉默了大约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
“....神明大人说的。”
“呃,啊哈哈哈。”苏辞哭了,只能苦着脸强装镇定地胡说八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晴空万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