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小姑娘也有秘密了
沐惊凡和谢云潇兜兜转转，买了许多鲜花种子，还有几束鲜花。两个人累得脚都麻木了，一到家里就倒在沙发上。
沐惊凡敲敲周太太的房门，小声说：“外婆，我们回来了。”
周太太也没有午睡，偷偷摸摸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点儿小蛋糕。她笑眯眯地看着沐惊凡和谢云潇，“嘘！”
两个人点点头，从沙发上蹑手蹑脚地起来往周太太房间里去。
平时韩书宴严格管着周太太，不让她吃蛋糕之类的甜食。医生的嘱咐是少吃，到韩书宴这儿变成了不能吃。周太太有时候嘴馋了，就偷偷躲在房间里吃一些。
周太太把还没拆开的小蛋糕放下，摸摸两个丫头的头顶，和蔼的问：“你们去哪儿了呀？”
谢云潇心直口快，先说：“我们去了花城，买了好多鲜花种子还有这些花。”
周太太点点头，拆开小蛋糕，“哦……开吃了！开吃了！”
几个人摩拳擦掌，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小蛋糕。还没动勺子，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咳咳。”
外面传来韩书宴的咳嗽声。
周太太先自乱阵脚，“完了完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蛋糕藏起来，笔直地站成一排挡了起来。沐惊凡胆怯地开门，送上一个略微尴尬的笑容，“怎么了？”
韩书宴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眼神扫视着屋内，有些危险，“我进去搜，还是自己交代？”
沐惊凡硬着头皮讪讪的笑：“交代……交代什么啊？”
韩书宴没多说话，进屋去把小蛋糕翻出来放回了冰箱。周太太看着自己惦记了一个月的甜食被没收，当众撒泼，“韩书宴，我要告诉你妈，你虐待我！”
韩书宴只是无所谓地耸肩，“您说就是，她要是回了你消息，那可是万年难见的喜事儿。”
周太太气得直骂他，“你个……混蛋！”
“外婆，再偷吃，我就告诉外公了。”
韩书宴不为所动，双手插兜往楼上去。他停在拐角处，眼神复杂地看着沐惊凡。沐惊凡仰视着他，他也看了许久许久……看了许久许久……
韩书宴收回视线，身影藏入了墙体。沐惊凡的眼神仿佛黯淡了，她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周太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沐惊凡和谢云潇则是回了房间。谢云潇跟沐惊凡闲聊一些八卦，沐惊凡偶尔会走神……
谢云潇半撑着脸看她，“沐沐，你怎么了？累了就休息吧！”
沐惊凡摇摇头，从地毯上爬起来坐着，“不了，收拾东西吧，咱们今天早点去学校。”
“啊？你不和韩书宴一起走了吗？”
“嗯。”
谢云潇看出了沐惊凡有心事，也没有再说话。二人收好了书包，沐惊凡和周太太说了句就先行离开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楼上落地窗前那双眼睛。韩书宴就这么一直盯着她，他双手环胸，眼神不带一丝丝情感。
他的小姑娘也有秘密了……
去到学校，她和谢云潇安静地各自回了座位。有几位同学刚写完作业，还趴在课桌上休息。
沐惊凡打开草稿本，拿起笔却不知道写些什么，只是勾勾画画，又把它涂掉。
一直到上课铃响，她微微侧头，徐淮的位置空荡荡的。
徐淮……不来了吗？
课上，她尽力让自己全神贯注听课，但是心思却飘出去了……飘出了窗外……飘去了那个花店——“恶魔的心脏”。
第二节课……徐淮还是没来。
第三节……
最后一节……
晚自习……
徐淮……没来。
夜里，谢云潇先离开了，沐惊凡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书包去高三楼等韩书宴。
韩书宴看见她，微微挑眉。他阔步走到沐惊凡身边，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没说别的，只是说：“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韩书宴放慢了脚步。沐惊凡的心事，是不会告诉他的。
以前那个无话不说的沐沐，长大了。
两个人回了家，沐惊凡这才缓过来到家了。她揉揉脸颊，像极了微醺的模样。韩书宴瞥了她一眼，“今天周三，早点睡。”
“嗯。”
沐惊凡没有跟他说过多的话，独自上楼去了。韩书宴的眼神微微收回，心里越来越复杂。
沐惊凡洗漱完侧身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徐淮厌恶的表情和语气，挥之不去。门外响起敲门声，韩书宴打开了门。
“方便吗？”
“嗯，你随意。”
韩书宴在她床边的地毯上坐着，却不看床上的沐惊凡。他的长腿微微曲折，缩在一边。
沐惊凡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韩书宴，你来干什么？”
韩书宴垂头，发丝乖巧地耷拉下来，“来陪陪你。”
沐惊凡看不清他眼神里的情感，只有月光照耀下的光辉，“什么？”
韩书宴重复说：“来陪陪你。”
沐惊凡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你不开心。”
“没有。”
韩书宴不和她争论，点头，“嗯。”
沐惊凡理了下头发，“你去早点睡吧。”
韩书宴摇摇头，半躺在毛毯上，“我在这儿待会儿。”
沐惊凡没有赶他出去，而是半坐着看着外头。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一片朦胧。只是，她愿意去看。
沐惊凡往床沿去了点，把被子往地上拉，落在他的身上。两个人一个人在床上一个人在地上，盖着同一床被子。
“我们都长大了。”
韩书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沐惊凡陷入了情感的漩涡。她垂眸，语气有些惆怅，“嗯，我们都长大了。”
其实这句话的完整版是：我们都长大了，我的小姑娘也有秘密了。
两个人都在沉默，月光织了一件纱衣，穿在两个人身上。
沐惊凡忍不住喊：“韩书宴。”
韩书宴闭着眼睛回答：“嗯？”
沐惊凡斟酌良久，忍不住问：“你会一直在吗？”
韩书宴没再说话，沐惊凡一直看着外头。
韩书宴思考了好久好久，“会吧。”
“哦。”
韩书宴掀开被子站起来，把被子拉回床上。他拍拍沐惊凡身上的被子，半撑着身子笼罩着沐惊凡，却又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沐惊凡报名了元旦文艺汇演，平时除了繁忙的作业外，还要挤一些时间出来练习。她拖着酸累的身子，在座位瘫坐了下来。
谢云潇“狗腿”地给她按按肩膀，“累坏了吧。”
沐惊凡笑得灿烂，“还好，谢谢我家云潇啦！”笑着说完，才发现徐淮正从她身边经过，她脸上的笑容又暗淡下来。
谢云潇自然是感觉到了，她安慰沐惊凡，“没事，沐沐。”
“嗯。”沐惊凡点点头，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徐淮把文艺汇演的单子交了上去，沐惊凡看着她去的。
课下，徐淮仍然是戴上帽子睡觉，沐惊凡情不自禁时不时地会看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里徐淮在她的视线出现的越来越多。
她打水，徐淮会经过。
她回家，徐淮会经过。
她背书，徐淮会经过。
……
沐惊凡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会吸引到徐淮穷追不舍，而且两个人都是女孩子。
临近元旦正式演出还有一个星期，学校要筛选节目了。沐惊凡穿上舞蹈服安静地坐在观众席等候。
徐淮从侧门走进，在沐惊凡的身边坐下。沐惊凡被她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调整好态度。
徐淮眉毛微挑，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是双人舞。”
沐惊凡微微皱眉，礼貌地凑近，“什么？”
徐淮这回倒是不厌其烦，“双人舞。”
沐惊凡笑着否认，“是不是弄错了？我报的是独舞。”
徐淮指尖指着大屏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仔细看。”
沐惊凡仔细看着大屏幕上的电子节目单，不知道为什么是“双人舞：沐惊凡，徐淮”。
“这……”
徐淮双手揣在兜里，没有任何罪恶感，“是我改的。”
沐惊凡握紧拳头，想到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也忍不住愠怒，“徐淮……我明明……你为什么这么做？”
徐淮冷淡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沐惊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我……”
徐淮拿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舞蹈视频。“这是我们的节目，我跳男生部分，你跳女生部分。”
沐惊凡看完了视频说：“可……这是男女合跳的关于感情的……舞蹈。”
徐淮有些不耐烦，动作也粗鲁了一些，“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想跟男人跳？要想上台，赶紧学。”
沐惊凡没办法，只能手忙脚乱地学了起来。主要是，徐淮还不愿意跟她配合。
到两个人展示的时候，徐淮脱下长长的风衣，里面是一身黑色的中性舞蹈服。她伸出手，沐惊凡不自然的把手放上去。
徐淮的指尖很凉，沐惊凡身子都颤抖了一下。她脑子里快速回忆着舞蹈动作，和徐淮的配合略微生疏……
根据舞蹈动作，徐淮的手会经常搂住她的腰，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两个人会有拥抱等较为亲密的动作。
“好了，你们两个的舞蹈功底都很不错。但是联系太少了，缺乏默契。还有一周，再好好练练。”
言外之意，两个人过关了。
沐惊凡下了台，手心里全都是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徐淮微微瞥了她一眼，满眼不屑。她穿上风衣，戴上帽子又往偏门里去。沐惊凡快速跑出去，跟上她的步伐。
“徐淮，什么时候练练？”
徐淮的双眼上下打量了她，没有说话。沐惊凡承认，跟徐淮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的。
沐惊凡的手不自觉摸上冰冷的墙壁，企图寻找一点支撑。徐淮看了她很久，转身离开，“每天中午，恶魔的心脏。”
沐惊凡看着她逐渐离去，一身黑色被笼罩在夜幕里……
徐淮……
看了下时间，快要下自习了。她裹上外套往，往高三楼下跑。韩书宴已经早早在等着了，沐惊凡跑来的时候，他递上一杯热奶茶。
“快暖暖。”
沐惊凡冰冷的双手捂着热奶茶，笑着说：“谢了！”
韩书宴似乎是看出了她没遇见的忧愁，问：“怎么了？方便说说吗？”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徐淮。嗯……怎么说呢？说她针对我也没有，应该算是捉弄吧……她私自把我的节目改了，我这么多天白费了。”
沐惊凡有些泄气，揉揉冰凉的脸颊。韩书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忽然深邃了。
“这一周，我每天都要去她的花店练舞。”
韩书宴毫不犹豫说：“我陪你去。”
沐惊凡摇摇头，“你学习那么忙，就不打扰了，我自己可以的。”
韩书宴只是淡然说：“刚好要办事。”
沐惊凡点点头，“嗯。”
韩书宴看她冷得发抖，催促说：“你穿的这么少，我们走快点吧。”
两个人快步走回家，沐惊凡就开始捣鼓自己买的花种。她对着手机和花盆研究，一步步照做。
韩书宴洗完澡出来，带着雾气走近她，“你在干什么？”
沐惊凡微微勾唇，专注地看着手机上，“我在种花。”
韩书宴略微瞥了两眼，“错了。”
沐惊凡抬头看着他，“啊？什么？”
“步骤。”
“可是……这上面是这么教的。”
“这么做成活率不高。”
“那这么办？”
韩书宴蹲在沐惊凡身边，动作熟练地捣鼓起来，“我来。”
沐惊凡给他让了位置，坐在沙发上。韩书宴全神贯注地处理花盆，沐惊凡带着笑意看着他。
沐惊凡突然起了兴趣，拿出手机偷偷把摄像头对准他，开启了录像。她抿住嘴唇，压抑着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弄了多久，韩书宴才说了一声，“好了。”
沐惊凡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发出声音，“嗯？”
韩书宴微微眯着眸子，看向她怀里的手机。沐惊凡这才快速收回手机，讪讪的笑着。
韩书宴笑意不减，站起身来身高压制她，“干什么了？”
沐惊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摇摇头，“我没干什么啊。”
韩书宴伸手，“我看看。”
沐惊凡笑着拍了下他的手掌，然后三两步往楼上跑，把楼下的灯关了，“略略略，就不告诉你！我去写作业啦！”
韩书宴只是在黑暗里勾起红唇，哑声发出了声音，“呵……”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