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法小成，麻烦上门！
褚凡小院。
一头拴在青石边上的荒原羚，睁着双黑溜圆的大眼睛，好奇看着院子里那周身仿佛被一层蒙蒙细雨所环绕的清秀少年。
或许这荒原羚正在疑惑，自己身上皮毛都没被打湿，那些雨珠又是从何而来？
“哗哗哗~~~”
无数雨珠突然在空中散开，变成了一道道晶莹丝雨，跟着雨势愈渐猛烈，渐渐向荒原羚逼近。
荒原羚只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荒泽的平原，遇到了每年雨季都会有的那种最狂烈暴雨。
只是这次的暴雨显然不同，每滴雨珠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
嘭。
仿佛一个灌满水的气球被扎破。
原本拴在青石边上的荒原羚，整个身躯突然爆裂成无数碎肉，给青石周围丈许方圆下了场血雨。
“坏了！”
沉浸在剑法演练中的褚凡终于停下了动作。
那一直伴随他左右的雨珠也随之消散，重新凝聚成他手中一柄剑身闪烁着青光的长剑。
正是他刚从百宝堂买的那柄‘辟水剑’。
“……似乎有点太兴奋了。”
褚凡默然看着地上那尚算完整的荒原羚头颅，良久才轻叹道：“能死在我小成的覆雨剑法秘技下，你也算虽死犹荣了。”
只是，他原打算用活兽鲜血掩盖乌浑尸身所化黄水的计划，此时虽算是超额完成了。
可这犹如刚经历过血肉炸弹袭击的小院恐怖现场，之后又该怎么打扫清理呢？
褚凡有些头疼。
不仅如此，他原本还想煮些肉汤当早饭，但眼下看着满地碎肉，显然这个计划也化为泡影了。褚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去武堂蹭一顿现成的。
顺便也能跟教习师傅们聊聊，再多打听些大乾王朝的讯息。
这时——
“凡哥儿，凡哥儿！”
一道粗厚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虚掩的院门被撞开，一个虎背熊腰、手臂粗壮惊人的青年跑了进来。
“榕哥，我家院门又没插上，撞坏了你可得赔！”褚凡无奈地看着身高比自己还高一头，整个人好似一头黑熊的不速之客。
青年名叫‘褚榕’，比他大三岁，今年刚满十八，也是褚氏旁系子弟。
但人家褚榕不像他这样血脉身份尴尬，不仅父母双亲俱在，父亲‘褚源’更是褚氏一族当代最年轻的先天生灵，以刚过四十的年纪便跻身褚氏中高层。
因此，即使褚榕只是褚氏旁系，在四方城年轻一辈豪族子弟中，也都能算数得上号。
至于他们两人的交情，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褚凡五岁时，为了改变自身命运，获得出头之日，于是每日趁着天没亮，他都会提前藏到褚氏武堂的练武场，硬是靠着偷师完成了最开始的武道奠基。
直到三年后，褚凡的藏身之处被褚榕发现，继而在褚榕抓他时，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并且是年龄更小，当时才刚满八岁的褚凡站到了最后，没有当场躺下……
也正是那次事之后，褚凡才真正进入族群高层视线，尔后被准许随母姓，得以正大光明的进入武堂学习修炼，享受正常褚氏旁系族人的月例待遇。
所以。
严格论起来，褚榕对他还有‘举荐之恩’。
只是这份恩情不能提，因为褚榕听了会翻脸。
……
“一扇破门，坏了我赔扇铁木的给你。”褚榕撇了撇嘴，刚要继续说，就看到院里的恐怖现场。
“这荒原羚招你了？”褚榕指着地上的荒原羚头颅，诧异问道，“怎么搞得这么血腥？”
“它一早就来撞我家院门，你说有没有招我？”褚凡没好气道，“你急匆匆地跑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先去武堂吃饭了。”
昨晚忙活到半夜，今早又跑了趟外城商市，这会他肚子正饿的紧，哪有心情跟褚榕白话。
“有事，有大事！”褚榕嘿嘿笑道，“昨天有王朝大人物来我们四方城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还知道实战考核就因为那来的大人物而提前了。”褚凡随意说着，走进住的茅草土屋，找到原先用的铁剑剑鞘，将辟水剑插了进去。
当着褚榕的面，他可不想因为收剑入芥石空间，从而增加暴露是自己斩杀了乌浑的风险。
至少现在还不能暴露。
反正以辟水剑的简朴造型，不看剑身，单只看剑柄的话，怕是谁也想不到，这会是把价值三百二十斤黄金的宝剑。
“以咱俩的实力，实战考核算什么大事。”褚榕不屑地摆摆手，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他。
“我跟你说，昨晚北城的水氏老祖设宴，四方城的各大氏族高层，包括各家嫡系的年轻子弟都去了。结果咱们褚氏的那位少族长，看上了西城宫氏的大小姐……”
褚凡漫不经心的听着，对那些豪族子弟的狗屁纠葛完全没有兴趣。
若非说话的是褚榕，换个人他早就甩头走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褚凡正琢磨着一会去了武堂该找哪位教习师傅，就听褚榕话里似乎提到了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褚榕攥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突。
这也就是凡哥儿，换个人他早就一拳头砸过去了。
“听着呢。”褚凡眉头紧蹙，努力回忆着方才几乎未过脑的话，“你说宫氏大小姐拒绝了褚玉的联姻暗示，然后她的弟弟，那位宫氏少族长，便在之后你们年轻一辈的酒宴上提到了我？”
“没错，就是这样。”
见褚凡确实有在听自己说话，褚榕顿时转怒为喜，笑呵呵继续道，“凡哥儿你当时是没在场，不知那宫飞虎是怎么夸你的，还说就连他姐姐也对你有些好奇呢。”
说着，褚榕一拍褚凡肩膀，嘿嘿笑道：“凡哥儿，或许你的好事要来了！”
狗屁好事！
褚凡眼中浮现冷芒，心中更是怒意汹涌。
自己的尴尬身份，在褚氏族群几乎就是个禁忌话题。
四方城的其他氏族，或许是为了给褚氏面子，或许还是其它原因，一般也鲜少有人提起。
现在那宫飞虎当众提及自己，还是在他姐姐拒绝褚玉之后……这摆明了就是拿自己作伐，来故意气那褚玉啊！
“我说昨夜乌浑为何会突然来找麻烦，根子原来在这。”褚凡心底冷哼。
他虽然没吃亏。
斩杀乌浑后，还算是发了笔横财。
可他却一点都不感谢宫飞虎。
略微沉吟后，褚凡开口问道：“榕哥，明日的实战考核，那宫飞虎是否参加？”
“参加！不仅宫飞虎，那宫家大小姐也会参加。”褚榕打趣笑道，“怎么，凡哥儿想跟他们认识一下？”
“是，我想跟他们好好认识认识。”
褚凡的语气有些奇怪，褚榕正想开口询问，就听后边半敞着的院门，‘砰’的一下向院内飞进来。
“褚凡，我兄弟乌浑呢！？”
一名长相跟乌浑有七八分相似，同样一身兽皮，赤着双臂，只是所戴臂环是金色的魁梧男子沉脸走入院子。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背负着刀剑的彪悍男子，个个身上脸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刀痕爪痕，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野蛮凌冽气息。
褚凡没有说话。
只是漠然看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但褚榕却突然感觉身边寒气大增。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似乎突然在周围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