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说：有点
青春里，每个暗恋者最常做的事，便是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悄悄搜寻他的身影。
走廊的转角，她假装不经意地与他相遇，目光交汇的瞬间，像是有电流穿过，却又故作镇定；
楼梯间，她假装只是恰好同路，与他短暂地擦肩而过，脚步故作轻盈，心跳却如雷动。
待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才敢缓缓转身，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像是望着自己遥不可及却又无比渴望的梦。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而她的心底，早已泛起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久久不能平息。
然而，无数次的假装偶遇中，沈初宁能真正和江俞白面对面接触的机会似乎少之又少。
人群中远远对望，点头示意，而后又走向不同的方向。
“初宁，谢啦。”
毕云逸拿着练习册，满脸笑意地向沈初宁道谢。
沈初宁摆了摆手，嘴角挂着温柔的弧度：“没事，你用完给我送回来。”
“我能问你个事吗？”毕云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
“什么事呀？”沈初宁微微歪头，眼中满是疑惑。
“你在追江俞白吗？”
毕云逸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沈初宁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泛起红晕，轻轻点了点头：“对。”
此刻，她和毕云逸站在2班门口聊天，可她的眼睛却时不时看向1班的后门，满心期待着某人的出现。
“走，陪我接个水。”毕云逸拉了拉沈初宁的衣袖。
一路上，沈初宁讲起了自己的追求过程，语气夹杂着少女的兴奋。
“你这不行，太慢了。”毕云逸皱着眉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啊，那我要怎么办？”沈初宁眼神里满是求助。
“男生嘛，你就找他感兴趣的点啊，打游戏啥的。”
毕云逸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
“可是他好像不太爱打游戏。”沈初宁的肩膀微微下垂，有些失落。
临近上课，水房里冷冷清清。
“你就直接上去问他，喜不喜欢我。”
毕云逸的声音突然拔高，吓得沈初宁一个激灵。
“你别瞎说。”沈初宁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拒绝。
就在这时，谈笑间，两人在水房门口，碰到了江俞白。
不等沈初宁反应过来，江俞白先跟她点了个头。
沈初宁内心狂喜，笑容灿烂，朝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一直走到拐角处，她才激动地拍了拍毕云逸，声音都带着颤抖：
“他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初宁兴奋得尖叫。
“我要晕了。”
她双手捂住脸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失控了。
“没出息，上课去吧。”毕云逸笑着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我从1班那边走。”
沈初宁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朝着1班的方向走去。
这周五周六是高一的月考，难得的，沈初宁她们有了两天的假期。
周五，本还想照常在食堂偶遇江俞白的沈初宁，却听许祎说江俞白平常放假当天中午会去操场打篮球。
林佳正好也不吃饭，便陪着沈初宁去操场。
在商店里，沈初宁精挑细选，最终选了两块德芙巧克力和几个不二家棒棒糖。
“买这么多？”林佳挑了挑眉，一脸疑惑。
“这不是，万一碰到他朋友，我分享一下嘛。刷好感度。”
沈初宁眨了眨眼睛，一脸狡黠。
“啧，不要给男人花钱。”
林佳撇了撇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放心，不会花什么大钱的。大钱我只给自己花。”沈初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从商店穿过东广场，林佳和沈初宁走到了篮球场的边上。
一号篮板下，是江俞白和几个朋友。这是沈初宁第一次见他打篮球。
阳光洒满操场，像是为少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
江俞白身着白色球衣，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他双腿微曲，眼神专注得如同猎豹锁定猎物，灵活地运球，身影在球场上自由穿梭，仿佛与篮球融为一体。
突然，他加速突破，一个漂亮的转身，高高跃起，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得如同彩虹般的弧线，精准落入篮筐。微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活力四射。
这是沈初宁第一次见，和往常不一样的江俞白。
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剧烈地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林佳在一旁催促道：“去啊，赶紧送。”
沈初宁好不容易迈向前一步的腿又收了回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行，我有点怂。”
她手心拿着巧克力的手已经微微出汗，巧克力的包装纸都被汗水浸湿。
好不容易又尝试迈出一步，却又再次收回。
沈初宁声音颤抖得厉害：“我还是不敢。”
林佳实在看不下去，拉着她向前大跨一步，沈初宁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
就在两人小声商量之际，江俞白那群人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她们。
一堆男生彼此对视，心领神会地笑出声，又看着站在中心的江俞白。
沈初宁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脸瞬间变红，一转身，慌乱地跑开了。
林佳匆忙追上：“怎么了？”
“我太害怕了。
万一他朋友不喜欢我，
万一给他造成困扰。”
巧克力最终还是沈初宁和林佳吃了。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沈初宁迫不及待跑去楼下叫出江俞白。
江俞白站在台阶下，沈初宁站在台阶上。
她没有勇气直视江俞白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的衣领，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想问你，就是，我经常来找你，你会觉得烦吗？”
“不会。”
江俞白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听到江俞白的回答，沈初宁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一瞬间露出笑脸：“那我先去上课了。”
……
许祎听了沈初宁的话，一针见血地说道：“你都当面问了，人家还能说烦吗？”
沈初宁雀跃的心瞬间冷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你说的也对。”沈初宁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当天晚上，沈初宁在聊天框打打删删，犹豫了许久，终于发出一条消息。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说真的，我经常找你，你会觉得烦吗？
江俞白盯着消息看了很久，回复道：
有点。
［JYB］：毕竟我们不太熟
沈初宁满心期许瞬间碎成一地玻璃渣，每一片都割得人心头血肉模糊。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那句“有点”，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让她的勇气瞬间消散。
那一刻，她想，她再也不要喜欢江俞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