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烬夜长明

####**潮生**

渔村浸在咸涩的晨雾里，林寒望着蹲在礁石间拾贝的女童。她颈间挂着半枚星砂长命锁，赤脚踩过浪花时，腕间银铃与三百年前青璃所戴的别无二致。海风卷来焦糊味，昨夜点燃的魂灯在身后明明灭灭，第一千零一盏灯芯用的是陆雨薇残存的星冠碎片。

“阿爹！“女童忽然举起海螺奔来，螺口渗出星砂凝成的血珠。林寒瞳孔骤缩——这正是当年青璃封印金乌血脉的寄魂螺。女童踮脚将海螺贴在他耳畔，稚嫩嗓音混着潮声：“里面有个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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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螺溯魂**

魂火舔舐寄魂螺的刹那，归墟幻境如潮水漫延。林寒看见三百年前的青璃跪在炼妖炉前，将半枚妖丹封入螺中。陆雨薇的虚影自星砂中浮现，素手抚过炉壁血纹：“你当真要为他做到这般地步？“青璃的白发在炉火中卷曲，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入螺口：“若这十二世轮回能洗净他的罪孽...“

幻境突然扭曲，凌绝的赤霄剑自炉底刺出。林寒的烬夜剑自动出鞘，剑气劈开幻象时，女童手中的寄魂螺炸成碎片。星砂凝成青璃临终前的模样，她残影抚过女童发顶：“这次别再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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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海遗秘**

正午烈日灼烤着渔村，林寒在女童指引下找到沉船残骸。腐朽的船舱里摆着二十四口青铜箱，每口都刻着“长乐“血字。首箱开启时涌出焚情火羽，第二箱锁着陆雨薇破碎的星冠，第三箱...女童突然捂住心口蹲下，鳞片自脖颈蔓延至耳后——竟是提前觉醒的鲛人血脉。

“阿爹...疼...“她拽着林寒衣袖的手泛起青鳞，归墟方向传来古老鲸歌。十二盏魂灯破浪而至，灯焰中浮现青璃历世惨死的画面。最后一盏灯映出惊人真相：每世轮回皆是林寒亲手种下噬心蛊，只为集齐解咒所需的十二滴金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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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劫**

子夜暴雨倾盆，林寒跪在礁石上重塑烬夜剑。女童的鲛尾缠着焦黑锁链，每片鳞都在渗血：“阿爹为什么要锁着阿璃？“陆雨薇的残魂自星砂中凝聚，素手捏诀引来北斗星光：“他锁的是自己的心魔。“

剑成那刻，二十四根青铜柱自海底升起。柱面新刻的谶语让林寒浑身发冷——“杀女证道，方得永生“。女童颈间长命锁突然开裂，锁芯飘出青璃的残念：“这次，我要你看着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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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中抉**

焚情火羽铺就的祭坛上，女童的鲛尾化为灰烬。她握着林寒颤抖的剑尖抵住心口，星砂凝成的血泪划过脸颊：“爹爹又要杀阿璃了吗？“陆雨薇的残魂突然撞开剑锋，星冠碎片刺入自己灵台：“这因果，我替你们断！“

归墟裂缝迸发刺目星芒，十二世轮回记忆如洪流灌入林寒灵台。他看见每世抱着女儿尸身的自己，看见陆雨薇在星砂冢前刻下的“长乐劫“，看见青璃在炼妖炉中撕心裂肺的诅咒...烬夜剑在悲鸣中寸断，残片凝成星砂没入女童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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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灯明**

百日后的星陨夜，渔村外海浮起万千星灯。重塑肉身的陆雨薇披着鲛绡立于灯阵中央，怀中女童的赤瞳流转金芒。林寒以断剑为笔，在海天之间刻下问心诀最后一重——每道剑痕皆渗出血色星砂，凝成青璃消散前的笑靥。

“这次，我要你们都活着。“他割裂丹田取出混沌道种，女童腕间银铃突然震碎夜幕。二十四根青铜柱轰然倒塌，柱底封印的十二滴金乌泪升空汇聚，在归墟之上凝成新的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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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灭**

朝阳跃出海面时，女童的白发垂落腰际。她踮脚将重铸的星冠戴在陆雨薇发间，转身朝林寒伸出掌心：“阿爹，该去补归墟了。“残存的青铜棺在脚下拼成渡舟，棺内铺满青璃未送出的婚书。

海底传来凌绝最后的狂笑，魂灯阵中升起烈阳子真身。他脚下的十二具尸骸突然睁眼，每具都捧着褪色嫁衣：“好徒儿，这份贺礼可还满意？“女童的赤瞳燃起焚情金焰，烬夜剑自归墟深处飞来，剑穗系着两枚同心玉——刻着“寒“与“璃“的玉牌在朝阳下撞出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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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夜长明**

烈阳在混战中崩碎，星砂如雪覆满沧海。陆雨薇以星核为引重布北斗阵，女童的鲛尾在阵光中重现。林寒的断剑刺穿烈阳子心口时，女童突然化作金乌真身：“爹爹，这次换我护你。“

归墟裂缝弥合的刹那，十二盏魂灯尽数熄灭。陆雨薇抱着昏迷的女童跌坐星砂中，嫁衣下摆沾满林寒的混沌真血。残存的青铜柱上，新刻的谶语正在成型——“劫尽处，长乐生“。

渔村方向传来晨钟，女童在钟声中苏醒。她懵懂地捡起焦黑的海螺贴在耳畔，忽然展颜而笑：“里面有个人在唱歌。“林寒望向她赤瞳深处的金芒，终于看清三百年前青璃封入螺中的那缕神魂——正是陆雨薇缺失的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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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夜书**

三个月后的归墟晴空如洗，林寒在星砂冢前刻完最后块墓碑。女童的鲛尾扫过碑面，将“陆雨薇之墓“改为“长乐冢“。海底突然升起水晶棺，棺中躺着穿星冠嫁衣的两人——青璃与陆雨薇双手交握，心口插着同一柄烬夜剑。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劫。“女童将长命锁按在棺面，锁芯星砂凝成婚书残页。林寒的断剑在棺前重铸，剑身浮现的“长乐“二字淌下血泪。归墟尽头的渔村传来婴孩初啼，新一轮朝阳正穿透星砂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