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

自打飱弈得知自己前世身份后，既有忧，又有喜。喜的是自己竟是紫微星君转世，忧的是如何破解族人应龙刺青的天谴。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不，张魑儿姑娘的出现，是否已经给出了答案——

话说这张魑腕间的青铜罗盘突然泛起青光，十二地支刻纹逆时针转动，将他们卷入一片血色迷雾。等视线清明时，飱弈听见战鼓声震得胸腔发麻。

“这是往生境。“张魑的素白襦裙染上赤色霞光，继续解释道：“血契缔结时的场景。“

“往生境？难道所有的族人都有此经历？“

飱弈望着高台上与张魑姑娘面容七分相似的祭司举起骨刀，突然明白为何族人每逢月圆便会痛得蜷缩——那柄插进应龙心口的匕首，正是用我们族中少年的肋骨磨成。三千童男童女的鲜血顺着祭坛沟壑流淌，在青铜鼎中凝结成永不干涸的血珀。

“原来所谓庇佑...竟是些妖言惑众。“飱弈喉间泛起铁锈味，看着族长吞下那枚血珀。应龙刺青在他脖颈处疯狂扭动，心想：“想不到为父竟是靠啖食同族精魂来维系力量。“

张魑突然握住飱弈颤抖的手。她指尖的温度竟能穿透应龙刺青的阴寒：“看祭坛西南角。“顺着她示意的方向，飱弈看见那位本该被献祭的巫师正在结印——她眉心浮现的图腾，与张魑腕间罗盘一模一样。

鼓声骤停，幻境开始崩塌。两人跌进第二重试炼时，漫天星斗正坠向断情崖。张魑的罗盘咔嗒裂开一道细纹，她却将最后三枚锁龙钉按进飱弈掌心：“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莫要松开这些钉子。“

崖底传来龙吟，飱弈的刺青突然灼如烙铁。十八根缠着符咒的玄铁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的竟是历代族长尸身。他们腐烂的手掌抓住脚踝时，飱弈终于看清所谓永生——每个族长的天灵盖都钉着九转锁龙钉，而钉尾的云雷纹，与张魑随身携带的那枚完全相同。

“当年我族巫女用半副魂魄炼就此钉，本为封存血契反噬。“张魑的簪子不知何时化为长剑。她斩断铁链时，发间飘落的木樨花香竟盖过了尸臭：“未料你们族长将其改为续命邪术。“

最后一根锁龙钉嵌入阵眼时，飱弈的刺青突然渗出金血。那些困在尸身中的残魂顺着金血汇入心口，被血契禁锢千年的痛楚在此刻达到顶峰。恍惚间看见张魑用剑划开手腕，以带着罗盘刻纹的血在他胸前画符。

血珠与金血交融时，竟在虚空凝成半枚阴阳鱼佩。这出奇的一幕，让张魑很是惊讶：“我莫不是跟飱弈有同血脉干系？“

“也罢，既然你的应龙刺青己消除，我便可以上宫复命。“说完，便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飱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