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七情狩心

月圆之夜，天机阁旧址上空悬浮着十二朵黑莲。每朵莲心都困着位星图守护者，他们胸口延伸出的情丝正被炼化成血色绸缎。萧尘踏碎虚空而至，却发现脚下城池已化作情念猎场。

“星火剑尊来得正好。“魔音从每朵黑莲中传出，“这份万民同悲的厚礼，可还入眼？“

萧尘瞳孔中星图流转，看清了残酷真相：城中百姓被情丝缠绕成茧，每个茧都在抽取喜、怒、哀、惧四种情绪。而天机阁地底，初代阁主留下的「量天尺」正在吸收这些情绪，转化为撕裂天道的血刃。

“你们篡改了量天尺的法则...“萧尘的断苍剑发出龙吟，“用至公之物行至私之举！“

“这要多谢您的新天道。“黑袍魔使从血雾中走出，面具上刻着扭曲的笑脸，“善恶同源，爱恨共生——可是您亲口定的法则。“

萧尘剑锋微颤，他认出这是转世后的厨房胖厨子。当初在青云剑宗，这人最拿手的桂花糕，还救过饿昏的外门弟子。

“老周...“剑势不由缓了三分，“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老周扯下面具，露出半张被情毒腐蚀的脸，“当您选择情感天道时，就该料到人心经不起考验！“他猛地扯断心口情丝，身后浮现七情魔宗的图腾——十二只人手托起的破碎心脏。

整座城池突然剧烈震动，情丝茧同时破裂。被抽取情绪的百姓化作无念者，瞳孔灰白如石，机械地走向量天尺。每走一步，他们身上就脱落一片灵魂碎片。

“住手！“圣女挥出星河匹练，却穿透百姓身体而过。老周大笑：“他们的情念已与量天尺同化，攻击法器就是攻击百姓！“

萧尘突然收剑入鞘，指尖燃起苍蓝心火：“你忘了，情念可以转移。“他竟将自身记忆剥离——母亲缝衣、圣女舞剑、老王叔说书...这些画面化作光蝶飞向人群。

无念者们突然停滞，最前排的老妪伸手接住光蝶：“这...这是我孙儿最爱的纸鸢...“灰白瞳孔泛起涟漪。

老周脸色骤变，催动量天尺射出万道血刃。萧尘不闪不避，任凭血刃穿透身体，却在伤口处长出情丝莲花。百姓们突然集体转身，眼中跳动着偷来的记忆光火。

“你输了。“萧尘握住刺入胸膛的量天尺，“你只看到情念的私欲，却不懂...“他猛然拔出法器，尺身裂纹中渗出星光，“至私之情，亦可成至公之道！“

量天尺轰然炸裂，十二朵黑莲同时凋零。老周在消散前突然露出释然笑容：“谢谢...让我最后记得桂花香...“

当最后一丝血雾散去，萧尘在废墟中发现半块玉佩——正是母亲当年佩戴的款式。而本该被解救的星图守护者们，早已变成空壳傀儡，眉心嵌着星图碎片。

“我们中计了。“圣女拾起碎片，“他们故意暴露量天尺，真正目的是...“

器灵少女突然从星图中拽出血色情丝：“快走！这是调虎离山！“

三人赶回星陨阁时，护山大阵已被情毒染成猩红。广场中央，七情魔宗宗主正把玩着集齐的星图碎片，脚下跪着双目空洞的器灵少女本体。

“欢迎回家。“宗主掀开兜帽，露出与萧尘母亲一模一样的容颜，“我亲爱的...容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