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抵达
那场争分夺秒的大雪已经有些舒缓，天气越发寒冷，公安局门前也已经形成厚厚的冻土——
晨雾中传来腐肉焚烧的焦臭，公安局十五米外的围墙上挂着电网，随着阳光透过雾气，围墙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也逐渐显露攀爬。不断有烟气从公安局后的烟囱里缓缓升出，融入雾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气息。
虽然是久违的好天气，但路上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破旧的车辆停在路边。公安局西侧五里的步道上，有一行人正在谨慎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行。当头一人一边打出前进手势一边呵出白气。他身后的担架上载满大包。担架后紧跟最后一人。
却见队伍最后一人裹着厚实冬装，带走头盔，腰胯军刀，左胳膊上围着鲜艳的赤巾。
看装扮是一名军人，正是前几天和朱迪分开，独自前往公安局的方熙！
方熙在路上被一件事耽搁了脚步，距离超市分开之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这还要从分开之后的第二天说起。
………
方熙紧握的长刀在寒风中泛着冷光。刀疤男跟在他身后，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眼两人一前一后，踩着硬邦邦的雪地，朝着公安局的方向前进。
“这鬼天气，真是没完没了。”刀疤男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方熙没有回应，只是眯起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破败不堪，窗户破碎。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声。方熙立刻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刀疤男隐蔽。两人迅速躲到一辆废弃的汽车后面，透过破碎的车窗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挥舞着一根铁棍，拼命抵挡着几只丧尸的围攻。他的身后，一个小个子男子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断通过穿梭车辆之间躲避丧尸，脸上满是惊恐。
方熙皱了皱眉，迅速评估了一下形势。丧尸的数量并不多，但那个高大男子显然已经体力不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帮不帮？”刀疤男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
“帮。”方熙简短地回答，随即从车后闪身而出，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奔最近的一只丧尸。
刀疤男见状，也不再犹豫，握紧手中的砍刀，跟了上去。
战斗结束得很快。方熙的刀法干净利落，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丧尸的要害。刀疤男虽然动作稍显笨拙，但力量十足，几刀下去，丧尸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谢……谢谢你们！”小个子男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高大男子则拄着铁棍，勉强站稳，目光在方熙和刀疤男之间扫过，最终停在方熙的脸上：“你们是谁？”
“路过的，我叫方熙，他叫王强。”方熙淡淡地回答，收起长刀，“你们呢？”
“我叫大壮，他是六子。”高大男子指了指身后的小个子，“本来想去公安局找点物资，没想到半路遇到这些怪物。”
“公安局？”刀疤男挑了挑眉，“我们正好也去那儿。”
“那……那我们可以一起吗？”六子怯生生地问道，眼神中带着期待。
方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大壮。大壮虽然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显然是个可靠的伙伴。
“可以。”方熙点了点头，“但你们得听我的。”
“没问题！”大壮毫不犹豫地答应。
四人简单休整了一下，便继续上路。风雪依旧，但有了新伙伴的加入，气氛似乎不再那么压抑。六子跟在队伍最后，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再有丧尸追上来。
“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刀疤男随口问道。
“我是运输材料的司机，大壮是健身教练。”六子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要不是这鬼世道，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健身教练？”刀疤男瞥了一眼大壮，“难怪力气这么大。”
大壮笑了笑，没有接话。
天色渐暗，风雪却没有停歇的迹象。四人找到一家废弃的服装店，决定在这里过夜。店内的玻璃早已破碎，寒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好。
方熙在店内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示意大家休息。王强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干粮，分给众人。六子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显然饿坏了。
“你们之前遇到过其他人吗？”大壮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道。
“遇到过几个，但都没能活下来。”方熙淡淡地回答，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
大壮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这世道，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
“是啊。”王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六子吃完干粮，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发呆。方熙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之前去过公安局吗？”
“没有。”大壮摇了摇头，“我们收集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就打算出去闯一闯，结果出门不久就遇到了那些怪物。”
方熙点了点头，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夜深了，风雪依旧在外面呼啸。方熙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但耳朵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王强则坐在门口，手里握着砍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街道。
“方哥，你说……我们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吗？”六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方熙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六子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没有着急出发，而是在周围搜刮有用物资。准备充分后四人排成纵队，王强在队首探路，大壮和六子在中间用担架抬着物资，方熙断后。
风雪依旧，但大家的脚步却比昨天更加坚定。经过一夜的休整，大壮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六子也不再那么紧张。就这样一路前行……
———
“等到了公安局不用紧张，王强是公安局派出来的救援人员，到时候听他的就是了。”
和碰面时的狼狈不同，如今四人着装统一，都配备有武器。
方熙站在侧路旁观察，却见道旁有一高约丈余的木柱子，柱子顶上插着许多丧尸脑袋，黑色血液早就在上面凝固斑驳。往下一瞧，上面还篆刻了“公安局”几个字。
方熙知道，这柱子既是用来彰显实力，也可以做为一面旗帜吸引周围的幸存者聚集。甚至可能对丧尸有一定的震慑！
正准备靠近。
“站住！”哨塔上传来拉枪栓的声响。
王强举起沾血的工作证：“王强！之前带队出去收集物资。”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哨兵手电筒的光束在他脸上停留五秒，终于放下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