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铜岁轮

陈默站在殷墟地宫入口，腕间青铜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三天前在郑州博物馆盗出的甲骨正在背包里发烫，那些卜辞与师父的人皮日记完美对应——“姒姓守门人，岁轮转生，以血启之。“

地宫甬道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头戴青铜面具的祭司将婴孩放入巨鼎，鼎中铜水翻涌出人面鱼纹；穿玄鸟羽衣的巫祝割开手腕，血滴在鼎沿化作符咒；最后一块壁画被利器刮毁，残留的朱砂写着“周武王九年“。

“你果然来了。“白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机械右眼泛着红光，左脸爬满青铜纹路，“特别事务调查科找了三十年，没想到钥匙就藏在殷墟地宫。“

陈默转身时，九枚铜钱从袖口滑入掌心。那些在女尸心口取出的铜钱此刻剧烈震颤，拼成残缺的星图：“你们不是想要永生之泉吗？“他故意露出脖颈的“姒“字烙印，“不如合作？“

地宫最深处的祭坛中央，青铜巨鼎表面浮动着人面鱼纹。当陈默将铜钱嵌入鼎耳凹槽，鼎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白璃的机械臂射出钩索：“这才是真正的岁轮鼎！“

鼎中铜水沸腾，浮现出陈默五岁时的记忆：母亲姒文君被铁链锁在鼎边，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在剜取她的脊椎骨。师父李三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将哭喊的男孩塞进鼎中...

“原来你早就被炼成钥匙了。“白璃的电子眼疯狂闪烁，“难怪特别科要保留你的...“

陈默突然抓住她脖颈的蛇形疤，青铜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当蛇形疤痕完全变红，祭坛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的水银河。无数青铜棺椁顺流而下，每具棺材都刻着“姒“字。

水银河尽头是座倒悬的青铜城。陈默攀上城墙时，发现砖缝里嵌着智能手机残骸。更诡异的是街边店铺——西周制式的青铜器与21世纪的电子设备共生，仿佛时空在此坍缩。

“欢迎来到时墟。“穿玄鸟羽衣的老者从时空裂缝走出，他的脸竟是年轻时的师父，“这里是岁轮鼎制造的时空裂隙，姒姓族人守护了三千年的...“

白璃的粒子炮打断老者。炮火击中的位置，商朝武士与现代士兵的虚影同时闪现。陈默突然明白：特别事务调查科要的不是永生，而是掌控时空裂缝的军事力量。

青铜城核心的太极殿内，十二面青铜镜组成诡异阵列。当陈默将铜钱放入阵眼，镜中浮现出母亲被囚禁的画面——1998年的青铜棺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抽取她的脊髓液。

“文君是最后的纯血姒族。“老者的虚影在镜中叹息，“特别科用克隆技术制造了你，真正的岁轮鼎在...“

白璃突然自爆机械臂，冲击波震碎半数铜镜。陈默在碎片中看到惊人真相：自己的克隆体遍布各个时空，1982年的洛阳古墓、2015年的海底实验室、2035年的太空站...

当陈默将青铜匕首刺入心口，金红血液渗入太极殿地砖。整个时墟开始震动，青铜城砖瓦倒飞回殷商，水银河逆流成甲骨文。白璃在时空乱流中尖叫：“你疯了！这样所有平行世界都会...“

“这才是守门人的使命。“陈默握紧母亲留下的玉璋，看着青铜城化为星尘。最后消散的是师父的虚影，他似乎在说：“做得对。“

陈默在黄河滩醒来，腕间青铜纹路已消失。新闻正在播报全球多处古代遗迹集体坍塌，特别事务调查科被曝非法人体实验。背包里的甲骨变成普通龟甲，唯有心口的“姒“字疤痕隐隐作痛。

月光下，河面浮起戴青铜面具的浮尸。当陈默伸手触碰，尸体突然睁开琥珀色瞳孔——那是他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