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8章 埋人,离去
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贺梧仙默默冷笑了一声,眼中神色冷漠。
这小子已经是第二次要杀他了,这里又刚好偏僻无人,不将其杀了,留着过年?
翻身下了屋顶,贺梧仙几个闪身,就进了张宽所在的院中。
贺梧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脚步声并未掩饰。
张宽闻声回过头,便以为是刚刚那几个泥渠巷子的九品,正要回头再说些什么,眼神却是一震。
“怎么是你?!”
张宽话音未落,贺梧仙却已闪身上前。
懒得跟对方废话,贺梧仙一拳击出,便直接击中张宽心口。
砰的一声轻微闷响,张宽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身体便已栽倒在地。
此时此刻,这处偏僻的院落之中,便只剩下了屋檐上传来的响亮虫鸣之声。
贺梧仙进屋看了一眼,并无其他人。
屋中陈设简单,应该平时就没人来,只是当作个杂房一般乱丢着些板凳、老旧工具之类。
“这屋子,估摸着也是这张宽手底下的某处房产,平日无人过来。”
贺梧仙随手拎过一旁的一把旧锄头,掂量了下重量。
“这边无人过来,我正好顺手把这小子给埋了。”
“他要杀我,我却管杀还管埋,这寒山县哪还能找出比我心肠更好的人?”
贺梧仙自语着笑笑,拎着锄头出了房门。
...
又数日,贺梧仙坐在街边饭馆里,听着周围食客的谈话。
“听说了吗?县北山阳镇前些日子闹了疫病。”有人谈论。
“听说倒是听说了,不过好像不太严重吧?没听说死很多人呢?”又有人道。
“你不知道?我听一个过来卖菜的老翁说了,本来挺严重,县里几个郎中都去了,也没救好几人,甚至自己都染上了...”
“这么凶险?你吹呢?”其中一人语气不耐烦地打断道。
“哎你听我说完啊,本来挺严重,前几日那疫病突然就像是“死了”一样,那些身体好些的病人,突然就开始自愈了,只有些老人家现在还没好全...”
贺梧仙听着这些人聊了许久,只听到那瘟疫之事,却始终没听见有人谈及张宽身死一事。
奇怪。
按理说,张宽失踪数日,就算张政如何迟钝,也应早已意识到这事。
或许...这张政已经知道自己大儿子死了,可就是故意装着不知?
那又为何?
这张宽的亲娘还是张政的正房夫人呢,她儿子没了,她就不闹吗?
也是奇怪,县中典书吏的儿子死了,就这么点动静...
贺梧仙随手捏过桌上的瓜子,磕了个吃了,没想明白张家是什么个情况。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寒山县了。
是的,离开寒山县。
“老贺,你就这么喜欢这家的炒饭?前几日你那俸禄又发了,也不叫我去那腾云楼里吃顿好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抬眼去看,便是段雪裳从外面走了进来。
贺梧仙笑笑,把瓜子放下,叫小二上了几大碗炒饭。
“我打算去隔壁清河县看看,再去永宁府其他地方见识见识,俸禄我自然得留着做盘缠。”贺梧仙语气平静。
“嗯?你说真的?”
段雪裳刚坐下,闻言一愣,反问道,
“你上次说要走结果没走,今日又提,莫非这次真要离去?”
“真要离去。”贺梧仙点头。
段雪裳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仔细打量了贺梧仙的神色一番,
沉吟片刻,她却是点了点头,没有挽留。
“行,你自己想好就行。反正等你一走,你这外事供奉的俸禄,我可是不会给你留着的。”
说罢,她也不再说话,接过旁边小二递来的炒饭,就吃了起来。
贺梧仙见状,也没说什么,开始吃饭。
不多时,几大个空碗放在桌边,贺梧仙伸手从怀里摸出个丹药,放在了段雪裳面前。
正是那日前去围剿黑袍邪修之时,段雪裳给他的那个“大元丹”。
“此物我那日并未用上,今日就先还你吧。”
说罢,他把那手往脸上一抹,擦了嘴,站起来抱了个拳,便要告辞离去。
段雪裳看了一眼那完好的丹药,将其收起。
“等等。”
犹豫了一瞬,她从袖中扯出一页草纸,将其递到了贺梧仙面前。
“此是罗刹掌,是我爹所创的独门掌法。你既然要离开寒山,手里还是得有些真本事才能活得长久。”
贺梧仙见状,并未接过这掌法。
这女娃娃对他不错了,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他前些日子偷了人家看管的灵仙草,今日再受这门“独门掌法”的恩惠,他心中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见贺梧仙如此看着她,段雪裳露出个苦笑,解释道,
“早年我与我爹被赶出永宁府,我爹死得早,若非跟我无亲无故的阿爷将我养大,我也撑不到叔伯将我接回永宁府。”
“我阿爷六十就死了,你这老东西倒是跟他那性子挺像的,我觉得你能活得比他更久。”段雪裳语气黯然,似乎是想起了些值得追忆的往事。
看这样子,她今日过来之前,就已经对贺梧仙打算离去之事有所预料。
“那是当然,我可是都活到八十多了。”
贺梧仙笑笑,接过那页草纸收入怀中,再抱拳,转身离去。
以后再遇上她的时候,寻个时机把这人情给还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