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叛
大量的巨型飞弹与小型弹药向这边倾斜而来，死寂空间号早已就绪的动能武器系统全部被激活，飞弹与飞弹相撞，能量以电磁波形式释放，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夏穗所在基地的立体防御系统在高能激光的冲击下剧烈扭曲起来。
“根据观测系统传输的数据分析显示，立体防御系统将在一分钟内被破坏，在激光束的能量前，夏穗与她的基地将会瞬间化为蒸汽，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一切在计划内...等等，你在干什么？！”蓝莹惊呼道。
“我以死寂空间号最高权限员的身份，冻结所有战斗系统与动力系统...蓝莹，抱歉，我骗了你。”江雪儿的眼神短暂地在蓝莹身上停留了下，紧接着启动了传送器。
“真的很抱歉。”江雪儿淡淡地看着扑过来的蓝莹，身影消失在了空间中。
“该死的！”蓝莹立刻调出了控制面板，试图启动传送器去追上江雪儿，但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没用的，她逃离之前早就想到这点，与传送器相关的部分完全被冻结了。”汪绮为她展示了能量调控程序与虚之物约束系统，刺眼的红光说明了一切。
蓝莹身体僵直一小会，随后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我早该想到她会背叛的，是我疏忽了，我还是高估了她对下游世界的责任心。”蓝莹的疲惫感此刻展露无遗。
“不，与责任心无关。”汪绮直视着对方说道。
“什么？”
“蓝莹，你知道‘容身之所’的意义吗？”
...
在基地的主干道上，夏穗飞奔着，双足与金属地板碰撞的哒哒声回荡在廊道内。悬浮在她身边的全息控制面板上展示着立体防御系统即将溃败的信息，在看到信息后她立刻转身向最后的希望——装载着宇宙修正力系统的超光速飞船——跑去，尽管她知道在同样装载着该系统的死寂空间号面前终归还是没有逃脱的希望，但她没有任何其他选项了。
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廊道的外壁被蛮力打破，一道白色的身影狠狠地压制在了夏穗身上。
“混蛋，放开我！”夏穗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很快平息了。
“不要挣扎，我不是来追杀你的，我会协助你逃脱。”江雪儿附身在她耳边说道。
“什么？”对方吃惊地望向她。
“我说——我会协助你逃脱，背叛蓝莹，背叛Un-体甚至背叛整个下游世界，任何想要杀死你的都是我的敌人，现在听懂了吗？听懂了的话就站起来。”江雪儿放开了对方的手脚，起身说道。
“...你帮助我的原因是什么？”夏穗起身并整理了下衣物，盯着对方问道，似乎感到难以置信。
“当我深陷痛苦、以及看不到边的绝望时，是你给了我容身之所，是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让我能够走到现在，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无论它多么丑恶，我仍然感谢你。”江雪儿终于脱掉了那好像凝固在脸上的“无表情”，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凝视着对方。
“即使我要毁掉整个下游世界？即使那里面包括你自己？”
“是的，即使包括我自己，至于那些智慧生命，无论他们有几亿、几十亿...我都根本不在乎，你给了我容身之所，我便会帮助你。”
夏穗仍呆呆地看着对方，根本无法理解她的逻辑，但很快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摆脱对这种无意义的事的思考。
“我理解不了你的话，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便会视你为同伴...时间紧迫，来思考些有意义的事吧，比如，如何摆脱下游世界的追杀？”
“我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具体方案，但至少短时间内是安全的，死寂空间号的主控制权在我手上，生物识别系统里将我指定为最高决策者，而我已经将除必要维护之外的系统冻结了，破解它需要不少时间...现在，启动超光速飞船，至少先离开这里。”江雪儿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
上游世界-傅戈尔基城
乌云密集地覆盖了整片天空，雨水似透明的细线般自苍穹与地面相连，哗啦啦的水声代替了城市的嘈杂。甘涵支着漆黑色的雨伞，静静站在路边，漠然的眼神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她那洁白的外套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男人很快认出了她，向这边快步走来。
“甘涵小姐，久等了。”男人礼貌地向她问好。
“先生，你知道我约你出来的目的的吧？”甘涵冷冷地直视着对方，与她那温和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处在极度的愤怒中。
“不，我一点都不明白，希望您能详细地说明。”男人的帽子遮住了脸庞，看不到他的表情。
“别装糊涂了，为什么要欺骗我们？！”甘涵大声的质问道，肩膀随着声音抖动，路人不由得向此处注视。
“我还是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下游世界根本对什么所谓的科学研究没有任何帮助，不可能有任何有效信息投射到上游世界——换句话说，下游世界的所有信息都只是‘虚构’的，它对上游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们的战争究竟为何开始？”
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敏锐。
“如果我不告诉你实情呢？”
“那我会停止对夏穗干涉，任由她毁掉下游世界。”甘涵认真地说道。
“即便你在下游世界的朋友会死去？小姐，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知道知道的太少会让我有错误的判断，请为我提供真实的信息。”甘涵直视着对方，摆出了不轻易妥协的姿态。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上游世界依附着下游世界存在。”男人抬起头，开口道。
甘涵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甘涵问道。
“我们都只是‘大法则’下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