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坍缩

陆昭是被盖革计数器的蜂鸣声惊醒的。

当他睁开眼时，九曜镜碎片正在腰间震颤，镜面折射出的光谱显示空气中伽马射线严重超标。药王谷修士围坐在环形山般的焦坑旁，丹炉碎片里嵌着的铀棒正发出切伦科夫辐射的幽蓝光辉。

“醒得正好。“青阳剑派老者剑尖挑着块锆合金板，上面蚀刻着麦克斯韦方程组，“说说看，这‘雷符’上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陆昭刚要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声带振动频率异常。他低头看向九曜镜碎片，镜中倒映出的声波竟是傅里叶变换后的频谱图——量子元婴正在将感官信息直接转化成数学模型！

“这是麦克斯韦电磁方程。“陆昭用剑气在空中画出矢量场，“前辈的御剑术，本质是通过改变局域电磁场的梯度......“

话未说完，西北方突然升起蘑菇云。玄阴阁女修尖叫着化为冰晶，她手中的寒玉瓶正在发生重水核聚变。陆昭的量子元婴自动展开洛伦兹收缩计算，推演出冲击波抵达时间：“所有人趴下！7.62秒后会有中子暴！“

当死亡白光掠过废墟时，陆昭看见修真者们结出的灵气护盾，在粒子流轰击下呈现康普顿散射效应。某个瞬间，他清晰观察到π介子穿过修士丹田时引发的链式反应——这验证了他关于金丹是夸克胶子等离子体的猜想。

“小子，解释！“青阳剑派老者拎起他的衣领，七柄飞剑组成玻尔原子模型悬在四周，“为什么我等修行千年的功法，在你口中都成了...成了...“

“成了基础物理。“陆昭擦去嘴角血渍，指尖亮起费米子金光，“因为修真本就是被封装的高维科技——你们的灵根是生物芯片，雷劫是系统升级的电磁脉冲。“

九曜镜碎片突然悬浮组合，镜面投射出修真界底层代码。陆昭看见每个修士头顶漂浮着属性面板，灵力值正在以香农熵的形式流逝。当他尝试修改青阳剑派老者的权限参数时，老者的本命飞剑突然量子隧穿到他手中。

“放肆！“三道剑光劈来，却在接触陆昭皮肤的瞬间发生量子退相干。陆昭的量子元婴自动调用泡利不相容原理，将袭来的剑气转化为自由电子气。

混战中，陆昭撞进药王谷的废墟。破碎的丹炉深处，铀棒与灵石堆叠出诡异的临界质量。当他用九曜镜折射月光进行中子反射计算时，突然发现地面裂缝里渗出暗物质流——这些不可见的粒子正在与修真者的元神发生弱相互作用！

“原来如此！“陆昭抓起把灵石撒向空中，“所谓渡劫失败魂飞魄散，是暗物质湮灭导致波函数坍缩......“

轰隆！

地面突然塌陷，陆昭坠入初代家主建造的粒子对撞机隧道。墙壁上的荧光苔藓组成冯·诺依曼结构图，尽头处矗立着刻有狄拉克方程的青铜门。当他输入自己量子元婴的波函数时，门内传出令灵魂战栗的嗡鸣。

门后是直径三公里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由强相互作用力材料构成的星盘。陆昭触摸星盘的瞬间，海量信息流贯入意识——这是修真界的源代码库，每个功法都是封装好的物理定律！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星盘亮起，浮现出修真界与物质宇宙的膜结构投影，“警告，天玑星魂正在改写耦合常数。“

投影中，魔化的陆家老祖已吞噬三大宗门使者。他的触须刺入地壳，正将地球质量转化为虚粒子对。更恐怖的是月球轨道出现异常摄动，潮汐力公式被篡改导致地核开始冷却。

陆昭的量子元婴疯狂演算，突然锁定某个隐藏在麦克斯韦妖算法里的后门。当他将九曜镜碎片嵌入星盘接口时，整个修真界的灵气突然开始逆熵流动。

“重新编译灵根协议！“陆昭的瞳孔浮现编程矩阵，以黎曼猜想为密钥破解了修真系统的底层权限。无数道金色指令流穿透地层，正在魔化的修士们突然僵直——他们的元神被强制安装了泡利禁闭程序。

当地表传来老祖的怒吼时，陆昭启动了星盘最后的防御机制。十二台引力波发生器同时运转，将月球轨道扰动转化为引力弹弓效应。当银白月轮掠过近地点时，其引力潮汐恰到好处地撕碎了老祖的虚粒子转化场。

“不！！“魔化老祖在四维空间中扭曲，“你根本不知道宇宙之外有什......“

话音戛然而止。陆昭启动正反物质湮灭程序，用月球质量创造出的微型黑洞，将老祖的存在从所有时间线上彻底抹除。

当尘埃落定时，陆昭瘫坐在星盘前。九曜镜显示修真界正在重构，所有功法自动更新为量子力学版本。但当他调取监控日志时，却发现三百年前的天枢星陨落事件存在数据空洞——有某种存在早在这套系统诞生前，就修改了宇宙常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