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数据链
我僵直地望着苏雨晴分裂的瞳孔，那些绿色数据流如同电子枷锁缠绕全身。她的指甲正在金属化，尖端刺破我颈动脉时发出机械齿轮的摩擦声。
“乖孩子要学会装傻。“她舔舐渗出的血珠，身后观测台的玻璃幕墙突然爆裂。十二架无人机穿透雨幕，机腹弹出的钢索瞬间将我们拽向夜空。
失重感持续了十七秒，当我砸进装满冰块的浴缸时，周曼莉正往静脉注射蓝色药剂。她白大褂下穿着情趣护士装，针头粗暴地戳进我肘窝：“欢迎参加补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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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道气密门后，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第三实验室。幽蓝的培养舱像墓碑林立，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我面容相似的青年。他们胸口跳动着金色图腾，脊椎连接着数据线，如同提线木偶在营养液里沉浮。
“你的克隆体。“苏雨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悬浮在环形屏幕中央，发梢化作光缆接入主控台，“1999年爆炸后，父亲用残存基因批量生产宿主。“
我扑向标注007的舱体，克隆人的眼皮突然睁开。他隔着玻璃与我同步抬手，腕部浮现的条形码竟是倒序的。全息屏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本体意识污染】。
“现在明白了吧？“苏雨晴的投影闪烁起来，“你才是...“
爆炸气浪打断了话语。秦月踩着高跟鞋从硝烟中走来，她手中的电磁鞭缠绕着唐笑笑脖颈：“小川弟弟，姐姐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系统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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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中我撞进主控室，基因药剂在此刻彻底激活。视野里所有物体都分解成数据流，甚至能看见秦月脑后的生物芯片在发射信号。当我徒手扯断她的鞭子时，掌心突然钻出金色丝线——图腾在吞噬金属。
“你果然是最特别的。“秦月裂开的嘴角伸出机械触手，“林雪女士给你留了礼物哦。“她甩出个老式怀表，表盘背面刻着母亲抱着婴儿的照片，日期却是2023年。
系统突然强制载入记忆碎片：三个月前的雨夜，我在便利店遇到的流浪妇人...她浑浊的眼睛与怀表照片渐渐重合。那个塞给我发霉面包的老妪，竟是被毁容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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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传来唐笑笑的暗号叩击声，她拖着半机械化的残躯扔来磁卡：“去负七层！“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异常漫长，闸门开启的瞬间，我听见了二十年来最熟悉的声音。
“编号007实验体验证通过。“防弹玻璃后的女人转过身，她左眼是义眼，右脸残留着烧伤疤痕。培养舱的荧光照亮她胸牌——【总工程师林雪】。
她的机械臂正在调试某个培养舱，舱内婴儿胸口跳动着金色图腾。当我们的目光相撞时，她露出程序化的微笑：“请选择是否重置记忆？“
我死死攥住防弹玻璃，指纹在面板上烙出蒸汽痕迹。林雪的机械瞳孔收缩成摄像头光圈，手术刀从她指缝弹出时折射着冷光。
“记忆重置程序启动。“她哼唱着儿时哄我入睡的民谣，机械臂却将培养舱液体换成强酸，“乖孩子该睡觉了。“
基因药剂在血管里沸腾，我竟能预判她每个攻击轨迹。侧身躲过手术刀的刹那，我瞥见控制台闪烁的倒计时——【主体意识上传剩余3分17秒】。那些连接克隆体的数据线，正在抽取我的记忆。
“妈！“我踹开电闸箱大喊，“你床头柜的铁皮盒里...“故意停顿半拍，她右眼突然恢复人类瞳色，“...藏着给我的生日蜡烛。“
这是只有火灾前我们母子知道的秘密。林雪僵硬的脖颈发出齿轮卡壳声，义眼疯狂转动：“故...故障...优先清除...“她突然撕开左臂仿真皮肤，露出微型导弹发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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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气浪掀飞三个培养舱，我抱着主控硬盘滚进通风管。克隆体们集体苏醒的警报声里，传来秦月愉悦的尖叫：“对！就是这样！“
管道外展开着诡异至极的厮杀。唐笑笑的蝴蝶刀插在周曼莉肩胛骨，自己却被苏雨晴的光缆缠住腰身。最骇人的是那些克隆体，他们像提线木偶组成人墙，正用血肉之躯阻挡秦月的机械军团。
“接着！“唐笑笑甩来沾染血污的密钥，我接住的瞬间读取到她掌心的摩斯密码：【顶楼有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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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防火墙时，我窥见了系统最黑暗的核心。环形屏幕上滚动着百万条数据——外卖配送记录、医院体检报告、甚至大学图书馆借阅清单。原来从我出生起，每个选择都在被测算推演。
“终于发现了？“苏雨晴的投影从数据海里升起，她浑身插满光缆的模样像堕天使，“你以为的偶然相遇...“画面切到暴雨夜她蜷缩在浴缸的监控，“...都是我计算七千次的必然。“
全息屏突然播放童年影像：孤儿院里，院长脖颈的鸢尾花纹身闪过诡异代码。原来我的人生早被编纂成程序，连相遇唐笑笑都是设定好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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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狂风呼啸时，秦月正坐在机舱驾驶座涂口红。她扔来注射器：“增强剂，能暂时屏蔽系统控制。“螺旋桨卷起的乱流中，我瞥见苏雨晴站在天台边缘，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消散。
“跳过来！“唐笑笑在百米外的另一架直升机伸出手。我却在起跃瞬间拧转方向，任由秦月的飞行器撞向信号塔。爆炸火光照亮城市夜空，那些飞散的机甲碎片竟拼成梵高《星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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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砸进垃圾处理厂酸液池时，后颈的条形码开始脱落。克隆体们传输的记忆在脑内爆炸，其中最清晰的画面是林雪跪在燃烧的实验室，将真正的007号婴儿交给穿外卖服的男人。
酸雾腐蚀外骨骼装甲时，我笑出了眼泪。原来二十年来拼命送外卖养活自己的养父，才是基因实验的首席叛逃者。他工作服内衬绣着的“林雪挚爱“，此刻正在酸液中浮现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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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下水道里，唐笑笑用唇钉挑出我肩甲碎片。她耳后浮现出与秦月相同的复眼纹身：“重新认识下，我是明日集团...“
我吻住她未说完的话，基因药剂让我们共享了刹那的记忆脉冲。在那些闪烁的画面里，我看见穿白大褂的秦月对培养舱里的唐笑笑说：“你要爱上他，然后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