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眷属
咔——
银色仪式盘齿轮组突然暴起尖啸，猩红纹路如活体血管般在地面疯狂增殖交织成四米圆环。
而卡尔玛·詹金的尸体就躺在法阵中央。
托马斯退至墙边，看着五官已经消失的林恩张开双臂。
“羔羊于母亲的注视下新生......”
祷文震颤空气的刹那，卡尔玛尸体突然反弓成C型，猩红的泰伦符文如活体刺青钻进毛孔，在皮下织出荧光血管网。
“羔羊于母亲的注视下成长......”
林恩的镜面脸庞倒映着红雾翻涌的胎盘茧，突然听见双重心跳——自己胸腔里的泵血声与茧壳内胎儿般的搏动竟完美共振！
他脑海中炸开一段段零散的记忆碎片：被推搡进实验室储物柜、将安眠药瓶塞满排水管、还有此刻正在红雾中重组成无面者红雾胚胎......
“羔羊于母亲的注视下狩猎！”
当最后一句祷文念诵完毕时，爆喝而出时，林恩的镜面脸骤然龟裂。
五官如同黏土般被无形之手捏塑：褐发替代黑发，颧骨塌陷成卡尔玛特有的消瘦轮廓，连肩胛骨都发出骨折重组的“咔咔”声。
直到两分钟后，红雾逐渐散尽。
原先的卡尔玛尸体此刻已蜕变为无面者。
赤裸的身躯自法阵中央爬起，脸庞一片光洁，身躯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正机械性地扭动脖颈，好似是在适应着新生。
而林恩——原本合身的衬衫此刻松垮挂在肩上，袖口长出两厘米，裤腰必须用皮带多扎两格才不至于滑落。
“还是先换上校服吧。”
两分钟后。
林恩将校服衬衫最后一枚铜纽扣嵌入锁孔，午夜蓝呢绒面料妥帖地包裹住他的躯体。
这校服可不仅是复制一套，托马斯还专门进行了做旧。
连卡尔玛生前蹭到的实验室试剂污渍都完美复现在袖口第三颗纽扣旁侧。
这时托马斯又出声提醒道：“还有伤痕！”
“啧！”林恩抬手在腕部皮肤上一捏一搓，皮下毛细血管顿时破裂，青紫淤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
他甩了甩手：“无面者的血肉操控可比化妆师顺手多了！”
托马斯突然扯开他领口，指着他锁骨：“这抓痕太新了，得做旧！”
林恩点了点头，指尖在伤痕边缘一抹——新鲜抓痕顿时氧化成暗褐色结痂，边缘还长出几根伪造的愈合期绒毛。
托马斯这才点了点头：“要是觉得顶着别人的脸别扭，你也可以随时变回来，衣服也会随你的意愿进行变化。”
林恩愣了一下，立刻让暴食之口查看校服。
【神奇的百变校服：这是一套神奇的衣服，恩尔玛美人蛛蛛丝编织的布料能随穿戴者体型自动伸缩，并变化成各种各样的服装，从侏儒到巨人都能完美贴身；缝入的偏转法阵，可以偏转包括制式左轮子弹连射在内的远程攻击，前提是不超过承受上限。】
看完介绍林恩顿时瞪大了眼睛，能硬抗子弹的超凡装备绝对算高端货。
接触阶和见习阶的超凡者最爱的武器其实是枪械，这玩意儿便宜又好使，因为不用50美元就能搞把左轮。
但能扛子弹的防具？没3000美元连摸都别想摸！
说白了，这溢价全是被枪械给逼出来的——自从燧发枪轰开超凡世界的门槛，防御装备的价格曲线就跟吃了春药似的往上飙。
“托马斯大叔......”
林恩刚开口就被对方给抬手打断：“行了，见到你这个没有族群的崽子能帮衬就帮衬一下吧，毕竟我们的祖宗都是一家人。”
接着托马斯又指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卡马尔。
“倒是他，你以后就是他的家长了。”
卡马尔光洁的五官忽然拧转180度朝向林恩。
林恩太阳穴突跳，某种混沌的灵性链接在脑内炸开。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具躯壳里蜷缩着团未开蒙的意识体，像被驯化的猎犬等待指令。
“每个新生的无面者虽然只是新生的羔羊，但都具有狩猎战斗的本能。”
托马斯拍了拍林恩的肩膀：“但羔羊最后能够成长成什么样子，全看你这个家长培养的怎么样了。”
林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托马斯大叔，不过有关无面者的一些......”
托马斯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无面者的传承秘辛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要么自己去摸索，要么去寻找存在无面者族群的历史残影。
相信任何一个无面者家长见到你都会当成亲儿子来养！”
林恩忽然想起蒙昧时代残影的那个导师阶无面者，一见面就送了自己一颗蓝肤人心脏，让他觉醒了血脉传承《狩之舞》。
想到这，蒙昧八音盒直接出现在了手中。
一旁的托马斯看到后愣了一下：“这是...锚定物，你还真有一个存在无面者族群的？”
“对，《狩之舞》就是在那里得到的。”林恩摩挲着手中的八音盒说道。
他打开盒盖，就见内壁角落处有一根不起眼的猩红刻度条。
此刻液体般的红光已填满整个刻度，意味着历史残影的进入冷却期已过，差不多是七天时间。
托马斯见后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大门：“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林恩忽然上前半步微微欠身：“托马斯叔叔，还有件事需要麻烦您。”
他双手递上十张面值10美元的钞票：“这是100美元，能否帮我买一张琥珀帷幕大剧院下个月21号的剧票，就是那场《雪国鸢尾：罗曼诺夫末裔》。”
托马斯接过钞票时指尖一顿：“罗曼诺夫末裔的票？我记得那位‘人偶歌姬’......”
接着他了然的轻笑了一声，只抽走了其中的30美元：“虽然这票很贵，但也用不着100美元，包在我身上了。”
临走前托马斯忽然驻足回望，目光中带着长辈的关切：“历史残影不是游乐场，就算里面有一个无面者族群你也要多加小心！”
伴随橡木门嘭的一声关上，林恩深吸了口气将银色仪式盘收入储物空间。
他又看向卡尔玛一阵皱眉，林恩盯着对方光洁额五官有些发愁安置的问题——总不可能带着这个显眼包当众逛大街吧？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储物空间无法收入活物。
而这时暴食之口忽然张张合合，反馈了一段信息让林恩一愣。
‘无面者算是我的眷属，可以收入储物空间？’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储物空间无法收入活物，可没想到居然可以收入眷属。
林恩左手搭上卡马尔肩膀，心念微动新生无面者瞬间消失。
储物空间内，卡马尔呈绝对静止状态悬浮，连生理新陈代谢都停滞在收纳瞬间。
后顾之忧解决了，林恩不再磨蹭，先将八音盒放在炼金台上，然后拿出金属手弩将上面残缺的灵金币撬下来。
银质刻刀以特定频率剐蹭金币，细密金粉洒落精密天平的托盘。
当金粉在托盘上累积至10毫克（0.01克）时，林恩忽然停住，这重量对应着现实90秒与残影36分钟的精准换算。
这次林恩也不打算在里面久待，只是想要初步接触一下那个导师阶无面者，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托马斯说过，任何有自我意识的无面者见到自己后都会当成是亲儿子来养。
但无面者怎么说都是一种非人的邪物，三观和正常人类会有什么差异林恩也不知道。
就算对方会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也是按照邪物对后代的养育照顾，正常人类的三观能否接受都是个未知数。
这次先短暂接触一下，看看结果再去说以后。
称好10毫克灵金后，林恩屏息将金粉倾倒入八音盒内，灵金币大小的圆形凹槽。
深吸了一口气，林恩轻轻扭动发条。
随着咔嗒机括声响起，熟悉的旋律再度流淌。
他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模糊，炼金室的灯光像浸水的油画般晕染开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林恩已再次进入了这个蒙昧时代的历史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