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生代码

季临川的手掌死死扣住我手腕，克隆舱的警报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纠缠的兽。09号克隆体手腕的减字谱在红光中泛着金，那是我上个月修复明代「蕉叶琴」时见过的《幽兰》古谱。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反手揪住他衣领，医用绷带在他锁骨下若隐若现，“这些克隆体...还有你心脏...“

他忽然把我按在剧烈震颤的舱壁上，鼻尖几乎相触：“听着，要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后腰硌着他别在皮带上的青铜匕首，那是上周从战国墓出土的凶器。

当我哆哆嗦嗦按下古琴谱第一个音节，09号突然睁开眼。所有克隆体齐声尖叫，声波震碎三个培养舱。淡绿色营养液漫过脚背时，季临川突然撕开自己领口——他心口嵌着块青铜镜残片，正随着琴音共振发光。

“继续弹！“他嘴角渗血，徒手掰断插进腹部的玻璃管。我发疯似的在舱壁上划出《幽兰》全谱，09号手腕的刺青突然浮空，化作金色丝线缠住暴走的克隆体。

整层实验室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我看见季临川跪倒在血泊里。他握着从心口挖下来的青铜镜，镜面映出我背后举起手术刀的09号。

“小心！“我们同时喊出声。他甩出匕首击飞手术刀，我扑过去时被他滚烫的血溅了满脸。09号的头颅突然180度旋转，露出后颈的条形码——和博物馆文物归档码一模一样。

季临川染血的手突然扣住我后颈：“得罪了。“然后狠狠咬在我锁骨上。剧痛中我看到他记忆残片：二十年前的雨夜，我父亲把青铜镜碎片钉进男孩心口，镜面倒映着缩在角落哭泣的小女孩——那分明是七岁的我。

09号在这时轰然爆炸，气浪把我们掀飞撞进标本柜。季临川用身体护住我时，我摸到他后背嵌着三块弹片。最惊悚的是，那些金属碎片上刻着微雕小篆——正是我修复文物时做的标记。

“你的心跳...“我耳朵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为什么是摩斯密码？“

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串密码：【因为这是你父亲写进我基因里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