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噬九洲

九幽冥火焚烧三日，凌无咎立于堕仙台废墟，脚下踩着《观星衍世录》的残页。玄魇血鼎已膨胀至山岳大小，鼎内传出胎儿啼哭——每声啼哭都震碎百里内修士金丹。

“还不够血食...“他抬手撕开虚空，从中拽出三十六名闭关的渡劫老怪。这些寿元将尽的大能尚未求饶，便被鼎中探出的胎盘触须裹成血茧。鼎身饕餮纹裂开巨口，吐出淬毒的先天道纹。

当第一道紫霄神雷劈落时，凌无咎正在改写《三界律令》。他蘸取碧霞尸傀的脑髓液，在虚空刻下“噬“字古篆。雷光触及箓文的刹那，竟扭曲成漆黑锁链，反将雷云拽入血鼎。

“天道？不过稍大的饵食。“他轻弹指尖，被污染的雷劫化作十万阴兵杀向观天阁。那些阴兵面容赫然是历代渡劫失败者，为首者正是被炼成劫奴的初代阁主。

地脉突然渗出黄泉水，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幽冥殿七长老踏着尸莲现身，手中《阴冥契》翻到记载噬界族秘辛那页：“凌道友，该履行太古盟约了。“

凌无咎嗤笑着捏碎契约，碎片却自动重组为献祭阵图——阵眼正是碧霞尸傀的心口。幽冥众人尚未结印，脚下突然升起噬界孢粉，最年轻的长老化作血雾被鼎吸收：“本尊的盟约，向来用牙齿签订。“

九洲灵气开始逆流，凌无咎的骨翼遮蔽天日。各宗护山大阵接连崩解，他漫步在溃逃的修士群中，如摘果般剜取众人道果：

-天剑阁主的本命剑骨被炼成餐叉

-药王谷长老的丹火化作烛芯

-妙音门掌教的喉骨制成骨笛

碧霞尸傀吹奏骨笛时，千里内生灵开始自我吞噬。父子相食，师徒互戕，滔天怨气凝成实质喂养鼎中幼体。

当噬界幼体破鼎而出时，九块劫碑从它脐带脱落。凌无咎抚摸着幼体额间星纹，读取到被封印的记忆——所谓九劫，竟是噬界族筛选宿主的试炼。历代宿主不过是为幼体分娩准备的胎盘。

“好个瞒天棋局！“他狂笑着扯断幼体脐带，鲜血在虚空显化太古景象：初代观天阁主正将新生噬界族献给域外邪神。那些邪神的面容，赫然与九洲各派祖师神像别无二致。

碧霞尸傀突然挣脱万劫链，腐烂的右手插入凌无咎胸膛。她左眼跳动着观天阁的星轨，右眼却闪烁着幽冥鬼火：“师弟，你可知自己才是第九劫？“

被捏住的星核迸发幽光，显现出凌无咎灵台深处的烙印——那是个尚未激活的噬界族胎记。所有被他吞噬的道果，都在悄然滋养这个真正的寄生体。

九洲天幕渗出金色血液，天道化身终于降临。凌无咎却将血鼎倒扣为祭坛，以幽冥长老的脊椎为筷，夹起幼体撕下的天道碎片：“诸位道友，该用膳了。“

幸存的修士们不受控制地扑向祭坛，他们的牙齿在触及天道血肉时异化成口器。碧霞尸傀在混乱中重组身躯，她新生出的尾巴刺穿凌无咎右眼：“多谢师弟...为我褪去凡胎。“

当最后一块天道残躯被分食时，九洲法则彻底崩坏。凌无咎躺在尸山血海中，胸腔内跳动的已非星核，而是枚布满神经的胚胎。碧霞踏着血月走来，身后跟随着万千噬界幼体——每个都长着凌无咎的面容。

“该醒了...“她剖开自己的腹部，露出与凌无咎体内相同的胚胎，“我们不过是母神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