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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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麦芒穿雾遇玉兰,珠串定情情意绵

1974年4月的冀省张市张县,公会镇准备小麦种子下土。

林有粮去县里开会回来的时候天色将晚,二八大杠他骑得快蹬出火星子,没来得及回家吃口饭,到了大队先灌了瓢水,把大队的另外的一些领导聚集着开了个小会,接着用村里的喇叭喊着叫人们到大队里开会。

林有粮脸色凝重,其他几个领导脸色也不太好,作为大队书记,他比谁都忧心忡忡,没办法,老天爷不给下雨,眼看麦种要下地了,地里旱的张开了嘴,一条条裂纹张着嘴想要水,这地怎么种?总不能硬着头皮就这样下种,你跟土地撒谎,土地就让你吃不上好果子。

陆陆续续人们都到了大队里,各家各户都派了代表,大人们脸上也没什么笑意,天干,干的人们心里难受,小孩儿们不知道,聚在大队门口叽叽喳喳的打弹珠,顺子趴在地上挖个小洞,一人一颗玻璃蛋蛋,几个小孩就玩起来了,趴着在地上,灰扑扑的。

林有粮见人们都到齐了,开始讲话。“我今天去了趟县里,县里同意我们大队打井取水,已经拨了打井队下来,明天就能到,除了拨下来的几个专业的打井的人,还需要几十个年轻人一起辅助打井,这是个大工程呀。”

台下人们议论纷纷,听到能打井了人们脸上的阴霾都散了一些。不时有几个青壮年出声“书记,我行!”“书记,我也可以”…周守仁赫然在列。

林有粮端起媳妇刚给他拿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除了打井需要的人之外,刚跟咱们张主任商量了一下,节水宣传也得跟上。咱们这个大队人多,吃饭的人也多,咱们得赶在麦子下种之前把抗旱工作做好,今年才能有个好收成!”

“好!”“书记辛苦了!”“谢谢书记!”夸赞声不绝于耳,也有窃窃私语的,大概是在议论自己家派谁去参加打井的工作…终于在一片干旱里看到了点希望,谁能不兴奋!

周守仁很快报名了参加打井的工作,他是公会镇的人,十四岁就参了军,在军队呆了快十年,退下来后就进生产队当了个会计,天天抱着算盘,双亲离世的早,家里也没什么长辈,二十八了还没娶媳妇,他自己也不着急,用他的话说“没事儿,大丈夫何患无妻!”别看是个会计,到底是军队里退下来的,身上不见一点文弱之气,因为常干农活晒得黑黝黝的,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腱子肉,听说早些年还跟他的战友打死过老虎呢!

打井的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谁都不敢泄气,偷懒事小,要是影响了春种就麻烦了。节水宣传也做得有声有色,十里八乡的年轻姑娘们都被呼吁着参加宣传,她们年轻,有活力,去到谁家也都多受一份欢迎。

终于,4月16号打井工作完成了。大队里进行抗旱工作总结表彰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表彰大会上周守仁出了点风头,年轻踏实又肯吃苦,还是生产队的会计,重点是单身,台下的妇人姑娘们都看着他悄悄红了脸。周守仁也大大方方的任着她们看,也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了,他没那么容易脸红。谁知道打脸来的这么快,表彰宣传队时,有个姑娘还真就入了他的眼,那姑娘踅摸着二十出头,头发油亮亮的,编着根辫子红头绳,面容清秀,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大大的眼睛明亮,透着一股不加雕饰的纯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因为被表彰站上台子的时候激动的脸都红扑扑的,在台下的周守仁能把她的眼睫毛都看的根根分明,一下一下的眨动着,他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的跳着。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二十八岁的情窦初开,他想娶她。

散会的时候人头攒动,不少人想挤到周守仁身边想跟他搭两句话,周守仁不理,只一直踅摸着那个姑娘的身影,一路挤过去,终于走在了她身边,她身边也是人挤人,有几个男青年似乎也对她动了心,不住地边走边往她这里挤。“你好,我叫周守仁,公会镇人,你是哪的呀,之前没见过你?”

陈玉兰走着走着就觉得身边像是站了一堵墙,突然墙震动了好像还在跟她说话了,她抬头看了看,是刚才几个小姐妹们在讨论的生产队会计,她不确定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费力的抬手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吗?”大眼睛里有些迷茫和少许羞涩,谁能对着这么个帅帅的男人不害羞?

“对,这里人太多了,往前走走吧,我去大队侧门的树底下等你。”周守仁说完护着她避免被人挤到,小心的保持着距离护着她出了人最多的地方,自己先向大队侧门走过去,陈玉兰想了想,慢慢的也走了过去。

大队侧门也是陆陆续续的很多人经过,不过也是好事,不然孤男寡女的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周守仁见陈玉兰走过来朝她笑了笑,陈玉兰先开口

“我叫陈玉兰,是陈家营的人,咋啦?找我有啥事?”

“我叫周守仁,二十八了,公会镇人,单身…”说着说着,他倒是脸先红了

陈玉兰看着像一堵墙一样的男人一脸羞赧,不禁有些好笑,“咋,你这是看上我了?介绍这么详细”

“嗯,看上你了,你呢,你觉得我咋样?”

陈玉兰不禁一阵失笑,这男人还挺直接的,“啥咋样,咱们这不是才见第一面么,哪有个咋不咋样的,你挺有名的,我之前就知道你了。”陈玉兰缓了缓,接着说“我二十二了,家里一共三口人,我觉得你还行,但是第一次见,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要不咱们先处处看?”

“行,那你把这个拿上!”周守仁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居然是一串算盘珠子,这串算盘珠串由一颗颗圆润的红漆木珠串联而成,表面的红漆经过时光的洗礼,泛起了淡淡的哑光色泽,部分区域更是出现了斑驳的掉漆现象,露出了木珠原本的自然纹理,一看就是常使常用,虽然有些掉漆但能看出来被精心爱护着的。

陈玉兰摸了摸这串算盘珠子,看着有些狼狈但依旧挺拔的男人的背影,估摸着自己的亲事应该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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