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染疫之秘

**地窖·亥时三刻**

白芷的琉璃镜蒙着水雾，镜链上的玉质手术刀叮咚作响。她咬着冰糖，看苏璃用冰镊剖开最后一枚蛊卵：“二十年前，蛊神教在青州投蛊......“

“咔嚓。“

琉璃盏突然碎裂，淡蓝色蛊血溅上白芷的镜片。苏璃抬头时，发现这位总是从容的执事在发抖——她指尖捏碎的冰糖正混着掌心鲜血滴落。

“他们让母亲选。“白芷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蜈蚣状的疤痕，“留本命蛊，还是留怀中婴孩。“月光照亮她锁骨下跳动的青黑脉络，“我亲手剖开她的肚子，取出的蛊虫咬穿了这里。“

阿竹抱着药篓缩在墙角，六指死死攥住听诊器挂坠。当苏璃将蛊虫尸体装入寒玉匣时，小药童突然尖叫：“它们在哭！地窖的止血草在哭！“

苏璃的银针还悬在半空，整面药柜突然剧烈震颤。晒干的龙胆草渗出黑血，当归切片睁开了眼睛，阿竹多出的那根手指迸发青光：“是蛊神教的万灵悲咒！“

**玄天宗外门·子时**

柳如烟的软剑缠在染缸木柄上，剑穗的铃铛浸在血水里。这个总爱嗅来嗅去的剑修，此刻正用绢帕捂着口鼻：“苏姐姐，这些茜草在腐烂前开过花。“

苏璃的显微镜映出诡异画面：本该死去的植物细胞正在分裂，菌丝缠绕着蛊卵蠕动。她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腕：“你说染工都是男子？“

“但蛊虫需要阴气滋养。“白芷的琉璃镜闪过寒光，“除非......“

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三人冲进染坊后院时，正撞见更夫被倒吊在古槐上。他的腹部裂开血洞，数十只碧眼蝴蝶从腔体里涌出，每只翅膀上都烙着苏璃的侧脸。

“见面礼。“树梢传来阴柔的男声。黑袍人的面具泛着幽绿，机械义肢捏着朵干枯的茜草花，“苏医师可知，玄天宗外门弟子每月要领三颗固元丹？“

柳如烟突然软剑如鞭，削下半截树枝。面具人在月光下散成蝶群，唯留沙哑余音：“看看那些丹药，究竟固的是谁的元......“

**济世堂·寅时**

阿竹的六指在药柜上划出血痕。小药童蜷缩在苏璃的白大褂里，异瞳映着满室发狂的药材：“苏医师，当归在喊疼，连翘在求救......“

白芷往嘴里塞着冰糖，糖罐见底时才哑声开口：“万灵悲咒发作时，我能听见草木哭嚎。“她突然扯下琉璃镜，露出布满疤痕的左眼，“当年就是这声音，引着我找到母亲的尸体。“

苏璃的银针扎进阿竹的第六指，取出的血珠竟泛着金芒。玉佩突然震动：【药灵之血可解百蛊，建议口服】

“咽下去。“她将血珠混着蜂蜜喂进小药童嘴里。阿竹浑身抽搐间，满室暴动的药材突然沉寂，唯有他腕间浮现出藤蔓状纹路。

柳如烟就是在这时破窗而入的。她发间沾着蝶粉，软剑挑着只雪貂尸体：“后山捡的，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解剖刀划开雪貂腹腔的瞬间，白芷的糖罐彻底打翻。半透明的孕囊里蜷缩着人形蛊虫，眉眼与失踪的染坊少女一模一样。

“是子母蛊的变种。“苏璃的银针在孕囊表面激起涟漪，“母体死亡后，幼体会继承宿主记忆......“

柳如烟突然抽动鼻尖：“有股铁锈味。“软剑如蛇信刺向房梁，斩落的黑袍碎片上，机械义肢的寒光一闪而逝。

**卯时·瘟疫爆发**

第一缕晨光染红济世堂匾额时，苏璃正将抗蛊血清注入患者静脉。白芷的剑尖还滴着蛊血，柳如烟在门外清点尸体，阿竹的六指按在瘟疫地图上：“下一个爆发点是......“

钟声突然炸响。玄天宗方向升起七道血色烟柱，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毒蛾图腾。无数弟子从山门涌出，他们的腹部诡异地隆起，口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吼。

“是固元丹。“苏璃捏碎手中的药丸，露出里面蜷缩的蛊虫幼体，“所有服用过丹药的人......“

柳如烟的软剑突然发出凤鸣，剑身宝石逐颗亮起：“苏姐姐，我的剑穗在发热！“她扯下铃铛，里面滚出一枚染血的玉简——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玄天宗药堂长老的绝笔。

白芷的琉璃镜映出血色天空：“二十年前的噩梦......“她将最后一块冰糖塞进苏璃手中，“这次，请让我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玉佩在此时迸发金光：【阻断大型瘟疫传播，奖励《神农噬蛊诀》全卷】

苏璃咬碎冰糖，甜腥味在舌尖炸开。她迎着漫天蛊虫举起手术刀，身后站着握剑的白芷、捧药的阿竹、以及哼着荒腔走板的柳如烟。

染血的晨风卷起她的白大褂，像一面不屈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