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涌再起

晨雾裹着焦土的气息漫过山阶，柳如烟的镇界尺在废墟中泛着微光。她蹲身轻嗅残破的玉简，忽然皱眉：“有股腌渍梅子的酸味......“

话音未落，阿竹的六指陡然绷直。小药童怀中药篓里的止血草疯狂生长，藤蔓缠住众人脚踝急速后拽。原先站立的地面裂开蛛网纹，渗出粘稠的黑浆。

“是腐骨沼！“白芷的琉璃镜片蒙上水雾，她往嘴里塞着冰糖，剑尖却稳如磐石，“西南方三丈，有块完整的青石板。“

苏璃的银针引着灵气在沼面铺开冰霜，众人刚踏上石板，整片沼泽突然沸腾。无数白骨手臂破泥而出，指节间缠绕着熟悉的毒蛾丝线。

“接引使的见面礼。“苏璃的手术刀斩断一根枯骨，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他在逼我们走预定路线。“

柳如烟的软剑突然自发嗡鸣，剑穗铃铛指向东北方。她鼻尖微动：“那边有活水，混着......“话音戛然而止，少女剑修耳尖泛红，“苏姐姐沐浴用的皂角香。“

白芷的剑光劈开迷雾，露出后方温泉瀑布。水面漂浮着诡异的花苞，每朵都包裹着具婴孩大小的玉雕。

“是永生炉的炉芯碎片。“苏璃的显微镜映出花苞内部血管般的纹路，“有人在收集残骸。“

阿竹的六指拂过水面，翡翠瞳孔突然收缩：“水底！有三百个心跳！“

众人尚未反应，整潭泉水突然倒卷。无数玉雕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合成巨大丹炉虚影。炉口喷出青色火焰，所过之处岩石化为琉璃。

“退后！“白芷扯下琉璃镜掷向火海，镜片折射出七彩光晕。火焰触及光幕的刹那，竟凝成手持药杵的老者虚像。

柳如烟突然抱头蹲下，镇界尺发出悲鸣：“爷爷......这是爷爷炼药时的样子......“

虚像老者抬手轻点，众人腕间浮现药鼎烙印。苏璃的玉佩迸发金光，却在触及烙印时骤然黯淡：【检测到同源禁制，权限冲突】

“是药王谷的追魂印。“白芷的冰糖罐滚落潭边，她盯着自己手腕苦笑，“当年母亲身上......也有这个。“

阿竹的藤蔓纹路突然暴长，小药童跃入潭中。水面炸开青光，裹着个玄铁匣浮出。匣面刻着：**“素问启，天道易“**

苏璃的手术刀刚触及锁扣，整座山突然震动。接引使的佝偻身影出现在瀑布顶端，凤纹铜钱雨点般砸落：“交出素问佩！“

柳如烟的镇界尺横扫，铜钱却在触及尺身时化作金粉。金粉中浮现密密麻麻的毒蛾，翅翼扇动间洒落磷火。

“小心幻境！“白芷斩断自己一缕发丝，用痛觉保持清醒，“他在用**庄生梦蝶阵**！“

苏璃的银针已刺入晴明穴，眼前景象仍开始扭曲。她看见自己回到现代手术台，患者腹腔里爬出熟悉的蛊虫。无影灯变成血月，手术刀在掌心融化。

“破！“阿竹的空灵嗓音穿透幻象。小药童眉心浮现青莲印记，潭水化作巨龙吞没毒蛾。接引使闷哼后退，佝偻身躯竟挺直几分：“原来药灵宿主是你......“

柳如烟的软剑趁机缠住铁匣，却扯出条玄铁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接引使心口，随着拉扯发出骨骼碎裂声。

“他把自己炼成了钥匙！“白芷的剑光斩向锁链，溅起的火星却点燃四周草木。火海中浮现无数半透明的药鼎，鼎中皆是蜷缩的婴孩。

苏璃的玉佩突然发热，金字在灼痛中显现：【检测到《夺天造化诀》完整版，强制解析中】

她踉跄扶住焦黑的树桩，脑海涌入海量信息。当看清禁忌篇章那行“以界为炉，炼众生为引“时，忽然夺过镇界尺刺入自己掌心。

鲜血浸透尺身星图，整座山脉亮起阵纹。接引使的锁链寸寸断裂，他盯着苏璃流血的手掌大笑：“原来你早就是炉鼎......“

凤纹铜钱突然自爆，气浪掀飞众人。待尘埃落定，潭边只剩歪斜的墓碑，新添了一行血字：**“苏氏药鼎，庚辰年启“**

柳如烟颤抖着捧起苏璃受伤的手，剑穗铃铛沾血后显出隐藏铭文：**“镇界尺即钥匙，持钥者必殉“**

白芷的琉璃镜彻底碎裂，她将糖罐残片按进掌心：“二十年前他们选中我母亲，现在轮到你了。“

阿竹的六指突然按住苏璃腕间烙印，翡翠灵力与金纹厮杀：“苏医师的心跳......变成丹炉鼓风的声音了......“

远处传来晨钟，混着药王谷特有的雪松香。苏璃却笑了，她将手术刀挨个插回内襟：“看来要给这位接引使，做个开胸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