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章 与我同去?
在公孙峻重新提出分配方案之后。
那因为俘虏了雁回山大头目,劳苦功高,足足拿了数百贯钱的刘备,此时一身崭新华服,浑身配饰,正躺在范阳城,最大的一间酒楼中。
任由身侧两位身姿妖娆的侍女,各种挑拨。
面不改色。
俨然一幅此间老手的模样。
此时,对面那同样姿势,甚至比他玩得更花的公孙瓒。
正满脸怒容,破口大骂。
“阿备!”
“我给你讲!”
“那公孙峻,之前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瓒大兄的跟屁虫!”
“现在仗着救出了公孙府君,就敢当众落我的面子?”
“我呸!”
“等到比武的时候,我定要好好教训上他一顿!”
刚刚受了公孙峻恩惠的刘备。
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
“大兄,消消气。”
“不就是救府君的事情,被那公孙兄给抢先了嘛。”
“公孙兄的为人,我也知晓。”
“他跟你一般,也是个忠贞、爱民的性子,当时我们只是想着去灭了雁回山,救出被劫掠的乡人,还有我们商队被俘虏的伴伙。”
“万万是不知晓当时府君在雁回山的!”
“也不是故意破坏您计谋的!”
“他当时,真不知晓?”公孙瓒怒意稍缓了几分。
“真不知晓!”刘备连忙说道。
“而且...公孙兄,当时被大兄打了一下,不是也没敢回手嘛!”
“我初识那公孙兄时,还时常在他口中,听说过大兄的事情!那位公孙兄,属实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公孙兄,就会主动找大兄赔礼道歉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在公孙峻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了他好处的刘备,已经开始替他安抚这只心眼儿极小,愠怒不已的辽西白马。
作为同窗数年的玩伴。
刘备深知自家的这位公孙大兄的脾性。
睚眦必报,记过忘善。
甚至先前在雒阳求学时,由于那卢植卢师常常被外放到各地治理贼乱,没能抽出时间来教导他们。
这公孙瓒还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抱怨过那卢植。
更别说其他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了。
听到刘备的宽解。
原本暴怒不已的公孙瓒,这才冷哼一声。
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狠狠地揪了一把身侧侍女的臀部,听得侍女娇喘一声,这才面上浮现出一抹满意。
正当公孙瓒上下其手的时候。
他看着那对面,先前在雒阳时,颇好此事的刘备,今日竟然罕见地没有动手。
只是正襟危坐地坐着,看着自己动手。
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阿备,你怎么改性了?”
“玩啊!”
“今日的消费,跟往常一样,瓒买单便是!”
他还以为是刘备回了涿县,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动手呢。
要不是知道刘备好这一口。
他也不会专门约在这酒楼中,和刘备谈话。
听得这话。
刘备只是摇了摇头,面上挤出一抹笑容。
“大兄玩便是。”
“备近来身体不适,看着便足够了。”
公孙瓒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了?谁人欺负你了?!”
“跟为兄说,为兄现为六百石命官,替你整治那人!”
听到这话,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慕羡意。
又是摇头。
他轻叹一声。
“倒不是受欺负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备忽然觉得,大丈夫不该沉迷于华服酒色之中,当做一些正事!”刘备临危正坐,正声道。
要是公孙峻在此,就知道。
这刘备看到自己不过几日,就从还得问他借钱的落魄户,一跃成为了四百石县尉,受到打击了。
“......”
公孙瓒罕见地沉默了。
他自然知晓,好男儿应该做些正事。
可是...正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六百石的县令罢了,还是靠着自己摸打滚爬,冒着生命危险,一路上从小吏升上来的!
哪里能给这刘备多少助力?
沉默片刻。
公孙瓒有些为难开口。
“阿备。”
“为兄也是刚刚调任涿县县令,属实是对县中官职,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这实在是帮不了你。”
“不过...”
“若是你不谋求仕途的话,有为兄助力,倒是可以帮你在涿县收拢一批游侠,保你钱财无忧,为雄一方。”
“不必再做那些编席织履的事情...”
刘备尽管早就料到,眼中还是浮现一抹失望。
他只是轻叹。
“多谢大兄好意了。”
言语落罢。
两人一时皆是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
那些原本笑嘻嘻的侍女们,听到两人对话,也皆是不敢出声,屏住呼吸,轻轻揉捏。
正当屋中沉默的时候。
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阿备在没在?”
“我听你那涿县伴伙们说,你在此间酒楼呢!”
公孙峻温润的轻笑声,从门外传来。
‘是公孙兄来了!’
正郁郁不乐的刘备,听到声音,心中一凛。
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那涿县县令公孙瓒则是冷哼一声,微微靠后,躺在侍女身上,合目不语。
公孙峻一只手拎着个布袋,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
立在房门口。
至于公孙柏,和甄尧,早就被他赶在了楼下,不让入内。
公孙峻嗅到了屋中的胭脂味道。
房门大开。
他也不入屋,只是笑吟吟地朝着屋中看去。
看到公孙瓒和房中的五六位侍女的一刹那。
公孙峻眼前一亮。
“瓒兄也在啊!”
公孙瓒冷哼一声,算是回话。
刘备收敛先前的郁郁神情,笑着请公孙峻入屋。
顺带开口问道。
“公孙兄?”
“找备是有什么事情吗?”
公孙峻摆了摆手,也不入门。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刘备了吗!”
“公孙兄说笑了,自然不是。”
公孙峻举起他手中的那个口袋,笑呵呵地说道。
“这不是这次剿匪收获颇丰,我寻思着,把之前问你借的那一贯半的五铢钱,先还了呗!”
刘备退后,连连摆手。
“公孙兄都帮我了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拿呢!”
公孙峻乐呵开口,强行拉住刘备的手,将手中的布袋,塞在了他的手中。
“推脱啥啊!都说了是借的!哪里能因为帮忙而不还呢!”
“拿上吧!”
见得公孙峻手劲极大,自己挣也挣不开,推脱又推不过。
刘备也只好无奈收下。
眼瞅着刘备收下了自己拿的两贯五铢钱。
站在门口的公孙峻。
又是笑着开口道。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阿备愿意帮我不愿意。”
刘备茫然抬头。
“什么事情?”
“只要是备能够做到的,公孙兄但凡开口便是!”
公孙峻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
右手张开。
一套和公孙峻身上正佩戴的一摸一样的崭新的铜印黄绶,就显现在了刘备的眼前。
刘备低头看向印绶。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颤。
公孙峻的声音,又是传来。
“阿备。”
“我过些时日要去北新城作县尉,缺个一起同去的二百石屯长。”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刘备抬头,看了一眼满脸诚恳的公孙峻,又扭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屋中侍女身上,闭目不语的公孙瓒。
他面上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