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意外之喜
一行数人。
穿山岭,越古道,辟林木。
行走在远离荒村的一条鲜有人知的古道之上。
斑斓大猫终于回到了它的天地,有了展示的空间。
忽跃在前,忽停在后。
看起来不像是一只丛林猛虎,倒有几分探路猎犬的味道。
陈浊持剑在前,闲庭信步。
紧紧随在他身后的柳霖几人神色各异,终究是没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大猫,皮毛油光水滑,双目之中泛着不类寻常的灵光人性。
显然,是已经通了灵,得了胎息的妖物。
换做寻常时分,他们这几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这虎妖吃的。
可眼下。
乍一看到其竟然乖巧如犬般跟随在陈浊身前身后,众人只觉眼前所见有些不真实。
再回想起这几日间发生的事,只以为犹在梦中。
“十一哥,我们这般走在荒山野岭,人生地不熟的,可别最后才出狼穴,又进虎窝!”
蓦地,墨七调侃似的大喊:
“不过我却是太瘦太柴不好吃,到时候,许还要十三舍身饲虎,救大家一命。”
“哼,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你口口声声保证说那荒村安全,眼下何至于此。”
杨十三不甘示弱,顿时回以口角。
两人吵闹做一团,打破了行进间的寂静,惹的众人消散了几分赶路的疲倦与严肃,纷纷笑了起来。
“深山野岭,妖物不显,说不得便有什么凶险暗藏。”
拧眉不展,至今仍在为林道生的失踪而耿耿于怀的柳霖转过头瞪了两人一眼:
“况且我等是在逃亡,又不是游山玩水,哪来的这般多话!”
被说的二人缩了缩脖子,互相对视一眼,却是谁也不服输。
明面上像是知错模样不再说话,私下里却是手掌交错,暗暗斗劲。
虽行在前方引路,可一双耳朵高高竖起的大猫将他们的话语听了个分明。
余光怯生生的扫一眼身后那个纵使穿行于崎岖山道间,却也如履平地般闲庭信步的人影。
心里咋舌,嘀咕个不停。
有这般煞星在,那个不开眼的妖敢往上撞?
不要命了不成!
只是心里间,又有些疑惑。
虽然知晓了陈浊之前所言不实,非是从外域所来,而是要到外域去。
但它却是打定主意却是觉得此人不凡,恐有大秘。
不然。
哪个先天胎息境的修士,便能斩杀练炁妖物、修士如杀鸡屠狗一般简单?
不过看眼下的样子,和其同行之人,貌似并不知晓他的这般实力!
“山君老爷有所不知!”
“人修贯是奸猾,总喜欢藏拙,便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都要藏一手,不会全部袒露。”
“他们人世里有一句话形容的很贴切,叫做:扮猪吃老虎!”
似感它心中所想,化作一团阴影的伥鬼凑在它跟前说道。
虎妖奔行的身躯顿了一下。
所以——
他就是那只被猪吃的老虎?!
“柳哥无需自责!”
听闻着几人言语,陈浊转头轻道一句,驱散柳霖心头的思绪:
“林道生与我等本就是顺势同路而行,无有几多交集,眼下消失不见,也未必是出了事。”
“许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心怀愧疚、不告而别,也未尝没有可能。”
“修行路远、天地广大,往后兴许还有再见的机会?”
他淡淡说着,神色平静。
只心里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回复道:
“如有轮回的话......”
“唉!”
柳霖叹了口气。
虽仍旧有几分不解,但紧锁的眉头却是松开几分。
“前事未生恶果,暂且不论,但这山林凶险,只他一人却是生死难料。”
众人中间。
尚未同前世一般被林道生花言巧语哄骗,亦曾与陈浊一同见过那夜枭真面目的小沅气鼓鼓的,正要同柳霖争辩一番。
告诉其林道生就是心思险恶之辈,不能因为做恶不成,就忽略不见。
身旁,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味道的素还真却是率先出声:
“其人心术不正。”
“便是不走,亦应该将其剔除队伍。”
“不然,便是祸患无穷。”
柳霖神色一滞,似也没想到众人竟然对林道生有这般大的恶感。
旋而在细细回想与其一路走来的种种,便也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
不得不承认素还真此言,不差!
见得此状,潺潺神色在那其貌不扬的女子身上略一扫过,陈浊收回目光,并不再语。
柳霖只是习惯性的责任心太重,却并非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母。
也无需告诉其实情,免得让他们增添几多无谓烦恼担忧。
眼下点到为止的话语,足以让他醒悟。
不过......
“此番行事,虽在无奈之下不得不行此险着,尚未真正得入修行便得罪了两位筑基层次的存在。”
“可在解决危机的同时,亦得了三件法器和那王长风的全部家底,也算不是全无收获。”
掂量着衣袖当中,用那紫云兜一并包裹起来的两件法器,以及一张黯淡储物符,心头思绪转动。
这张储物符,则是意外之喜。
虽然很好奇内里究竟是有些什么,但此符一旦打开便无法复原,相当于是一次性的储物空间。
眼下忙于赶路逃命,却是无暇查看。
“有虎兄带路,三日后我们便可离开凌霄城所在,前往它域!”
“届时......”
留下令众人遐想万千的话语,陈浊转过头去。
而就在他转身过后不久。
素还真的那张暗黄脸上的神情,便多了几分疑惑、好奇、猜疑......
“是你料理了那林道生?还有最近几日气势的转变,以及一身巧妙的剑术。”
“这些,当真会是一个在凌霄城土生土长的寻常少年所能够掌握的?”
“莫非是......”
她在心底喃喃出声。
眼眸深处,闪烁起一抹难以言说的神采。
......
荒村祠堂。
林道生艰难的在地上一寸寸向着自己的衣物匍匐,身后拉出四条血印。
明明太阳已经东升又落下,可两者间之间的距离依旧是那般的漫长,犹如天堑。
“陈浊!”
脸上尽是灰尘血迹,宛如厉鬼般的他口中嘶吼出刻骨铭心般的名字。
“势必杀汝......”
“必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