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普贤真人，三花聚顶之境的一角
谁？沈进心里一凛。
这样的遣词造句，说明对方不是金吒的师父，就是木吒的老师。
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是哪一位？
沈进心有疑问，来人也不隐藏，直接现出身形。
其姿态既仙风道骨，又有西方教元素。
但文殊普贤都是如此，却是难以分辨。
不过很快，来人头顶的庆云却吸引了沈进的注意。
那庆云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乃是金灯，还有璎珞垂珠。
沈进搜索记忆，发现这种模样的庆云，正是出自《封神演义》第四十六回，乃是普贤真人破寒冰阵时显出。
“莫非普贤真人当面？”想到，沈进便问。
“正是贫道。”普贤真人点头。
“敢问真人何来？”沈进又问。
“为天数而来。”普贤真人回答。
“真人此话却是不实。”听到“天数”二字，沈进不由哑然失笑。
这两个字，在《封神演义》中早是被人用得厌了。
虽然此方世界似乎真的有一个天命压在芸芸众生的头上，但真的听到这两个字，沈进还是有些无奈。
“道友此言差矣。天数周室当兴，成汤当灭。贫道为保周家基业而来，如何不是为天数？”普贤真人道。
“真人道行深湛，竟已臻‘知天命’之境，沈进佩服。”对普贤真人的回答，沈进早有所料，立刻嘴角含笑回答，“不过真人此番却是来得不对。周家基业，蒸蒸日上，如何要保？”
“蒸蒸日上却不假。但有定州侯当在路中，周家……”普贤真人回答起来。但方才两句，就突然顿住了。
“原来如此。定州侯于天数的理解，着实令贫道惊叹。”普贤真人叹道。
“但定州侯需知，愚弄天数者，必为天数所覆。”
“多谢普贤真人指教。沈进省得。”沈进微笑着欠了欠身。
“定州侯莫要谢我。普贤还是要对不起定州侯了。”普贤真人道。
“啊？”沈进一愣。
怎么了？
我又没有出手对付西岐大军，跟九龙岛四圣、哪吒，还有金吒木吒玩一玩，根本不涉及违逆天命啊？
你不是已经认同了这一点吗，还要作甚？
“普贤，不是天命。”普贤真人道。
“……”沈进无语。
这个……和沈进记忆中的《封神演义》完全不同！
《封神演义》中的普贤真人，算了，也别说普贤真人了，应该说，大概是作者赶稿懒得刻画的关系，大部分仙人的行为模式都比较单一，比如普贤真人这类维护天命的一派，每次出现的理由一律是维护天命，其他什么都不做。
可现在，普贤真人，却展露出了令沈进意外的，人性化的一面。
天命这个理由确实用不了了，我普贤承认。
但是，就如你能绕开天命，让九龙岛四圣暂时脱离封神榜的召唤一样，我普贤，也不是只能做天命的清道夫的。
虽然沾染红尘不太好，但，被这么摆了一道，白跑一趟，那也是佛都有火！
揍你一顿，没有关系！
“定州侯，贫道愿与你打个赌。”普贤真人淡淡道。
我不赌博。对普贤真人的邀约，沈进当然准备直接拒绝。
“定州侯莫要急着拒绝。”但普贤真人却似乎知道沈进要说什么，直接堵住了沈进的话头，“贫道也知，定州侯道行虽奇妙，但尚不如贫道精深。若以道行相欺，定州侯恐怕不服。”
“故而，贫道愿以初入仙道之道行，与定州侯一会。”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一旁许多元武精骑腹诽。
“贫道愿指天为誓，若贫道使出高于定州侯的道行，哪怕只有一线，贫道也当即认输。”普贤真人道。
他竟能看穿我等元武精骑的心灯护体？！元武精骑们心中惊讶。
沈进却没有什么意外的。
按《封神演义》的内容，普贤真人的道行是抵达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
再按碧霄曾经告诉沈进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意义，普贤真人其实已经收拢时间线上所有的自己，超脱一切时空之上了。
超脱时空之上，自然有资格看到未来的情景。
或许，在未来，就是有某个元武精骑开口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让普贤真人知道，于是便有了这个回答。
这很正常。
最多需要惊讶一下，普贤真人是怎么穿透大劫中，那无所不知的劫气，观测未来的。
劫气之下，灵台蒙尘，超脱时空之上的本质应该一样受影响才对。
难道说，超脱时空的三花聚顶还有其他变数？
沈进对普贤真人有很多疑问。
啥，他自己身上也有疑问？
并没有超脱时空的他是怎么知道元武精骑们在想什么的？
那当然是凭着从弱小的武林时代起，在定州那接近蛮荒的环境里挣扎求存，肩并肩培养出来的默契了！
沈进最终问普贤的，只有一句：
“真人是否嗔怒太过，却是有违清净之道。”
普贤真人今时的表现，并不像是普贤真人，更不像是“修治庄严十千不净世界，令其严净，如青香光明无垢世界；教化无量菩萨，令心清净，皆趣大乘，悉使充满我之世界”的普贤菩萨，反倒像是沈进在定州蛮荒厮混时，遭遇的那些好勇斗狠的家族修士。
“不错，确实嗔怒太过。”普贤真人叹息，“所以说话的并非普贤，而是我。”
说着，普贤真人身形一晃，变成一具“遍身青色，共十八臂，以龙为冠鬘璎珞，颦眉猛视，利牙现出”的法身。
忿怒明王相？
基于前世的知识，沈进猜到了普贤这具法身的真实身份。
可是忿怒明王相的怒火应并非真的愤怒，只是以愤怒惩戒诸魔，以证慈悲才对。
忿怒明王相修成真的平头哥，似乎有点……
“真人修行似乎尚不完全。”沈进嘴角抽搐。
“定州侯道行果真奇特，竟能看出我修行不足。”普贤叹道。
“但是，以本座法眼之能，所能探究到的远景，也只能令贫道修成此物了。”
“定州侯，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