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手
“多少钱？”
想了想，王蝉朝摊主问道。
猪头摊主不假思索道：
“我这卖的都是真货，一册一百两，不讲价。”
顿了顿，他补充道：
“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买了我的武技，想抄录了拿去卖了回本赚钱，在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黑市里不行，永福县几个成规模的黑市我都熟，若是让我知道你后面坏了规矩，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王蝉虽然觉得这个价格贵的有些离谱，但看到摊主冷淡的语气，也没有多说无用的闲话，只是接着问道：
“那我可以先看看吧？”
他当然不会轻信摊主的一面之词，而尽管他现在身上只有六十两银子，可这也不妨碍他先辨明这些武技的真假，再想办法弄钱，下次再来购买。
“当然。”
猪头摊主似乎看出王蝉有购买武技的意愿，很是痛快的做出回答，将身前的武技往王蝉面前推了推。
王蝉将目光投向摊位上，然后很快将视线定格在一册名唤《飞燕回风步》的轻身武学上。
“我的天赋完全能支撑我在武道上全面发展...现在我已掌握一门拳法，一门刀法，还有投掷技能，暂时不缺与人对抗的手段，短板是速度和防御力。
“防御力除去修炼淬体功法，还可练横练武学，他这里没有，而这门轻功正好能满足我提高速度的需求，提高我的保命手段。”
心想着，王蝉伸手拿起《飞燕回风步》。
甄别武技内容的真假，对其他养气境的武者来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但以他三门武技圆满的造诣，却不是什么难事。
半晌过后，他完整将飞燕回风步看完一遍，缓缓合上扉页，心里也有了判断：
“这轻功并非那种高来高去的玄妙本领，而是提纵轻身，加快奔跑速度，节省体力的法门，招法的绘图与发力技巧的文字描述完全能够对应，要领注解也没有问题，确实是真货。
“此外，这么看我所掌握的三门武技，应该也是属于所谓‘一阶武技’的范畴，那既然有一阶武技，那应该还有二阶、三阶，乃至更高，究竟会有什么不同呢？”
这时，猪头摊主见状，问道：
“客人觉得如何？”
“是真的。”
王蝉一边回答，一边略感不舍地放下册子，心里既有见猎心喜的感觉，又有囊中羞涩的无奈。
只是脚步刚刚要挪动，他却是灵机一闪，开口问道：
“老板你这里收不收武技？”
他掌握的三门武技都是圆满，将其编撰成册只是举手之劳，拿出来卖钱，或是换新的武技，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猪头摊主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不用钱收，只能以物易物，一本换一本，而且你得同意我在黑市里售卖你换给我的武技，至于你自己的，你想卖就卖，只要和我不在同一个市，我不管。”
王蝉皱了皱眉：“武技这东西可以抄录，我给你的武技，你能在黑市卖，却不让我卖你给我的，我显然吃亏。”
“客人，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你也无需待价而沽。”
猪头摊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的武技无论是卖，还是换出去一份，就多一份掉价的风险，若是客人你不同意我的说法，那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
“还有就算你在别的地方卖武技，也需遵守宁可不开张，也绝不能降价卖的规矩，若是你违反了规矩，就是砸我们这一行的饭碗，届时找你麻烦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王蝉心里倒也认同摊主这番话，同时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根本不支持自己去做卖武技这桩生意，随即不再纠结，转而问道：
“今天我没有准备，下次再换，你是否还在？”
猪头摊主简单回答：“十月中旬闭市前我都在这里。”
王蝉也不多言，微微点了点头，就朝着售卖补气药物的摊位走去。
“一副补气汤二两，一瓶壮气散五两，一瓶养气丸十两...培元丹是真正的丹药，一瓶三颗就要三十两，一颗药效七到十天，药力远超过养气丸，不知道具体效果，有没有那么好？
“我手上就剩下六十两出头...还要剩下一些维持平日的吃喝用度，每样先来一份，看看性价比再说。”
向摊主简单询问完，王蝉暗自计较一番，最后花费四十七两，将四种药物各买下一份，放进包袱中。
随后，他又在黑市中逛了一圈，将黑市上五花八门的货物看了个遍，也没有再发现感兴趣的事物，便转身离开了黑市。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黑市一角，有三个穿着蓝色短打，带着面具的身影，都将目光远远落在了他身上。
“大哥，那个戴着虎头面具的，是一个人来的，刚刚还买了几十两银子的补气药物，而且身上还有不少余钱。”
其中一个戴着狗头面具的人隐隐有些激动地悄声说道。
另一个戴着马头面具的人接话道：
“二哥，我觉得那个戴着虎头面具的就算了吧，他敢一个人来黑市，自有底气所在，那两个裹着头巾小心翼翼的，实力肯定不怎么样，他们也要走了，刚刚也买了好几副补气汤和壮气散。”
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人点头道：
“不错，刚刚我路过卖武技的猪头那里，发现那虎头似乎可以鉴别武技真假，走起路来架势沉稳的很，武艺想来相当不俗，远在我之上，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难免会有损伤，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话音落下，其他两人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等两个裹着头巾的青年走出山谷，默契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王蝉离开黑市后，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边赶路，一边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黑市里有人维持秩序，不允许冲突发生，但外面可没这样的规矩，难保会不会有人拦路打劫。
“嗯？”
而沿着山道往山阳镇方向走出三四里地后，王蝉却是神色一动，敏锐听到后方传来数道脚步朝自己飞奔而来。
“不像是冲我来的，先躲起来看看。”
略作寻思，他毫不犹豫就闪身钻进了山路一侧的芦苇丛中，屏息凝神的观察起山道上的动静。
不多时脚步声靠近，两道脑袋上裹着头巾，手上拿着钢刀的健壮身影，率先进入他的视野之中，两人的身上都有刀伤，紧跟着是紧紧追在他们身后，同样持着钢刀，带着面具的三个健壮身影。
“看来是前面这两人碰上打劫的了，后面那三个人身体更壮，实力显然更强，尤其是那个牛头人很可能是养气圆满，前面两个速度不错，可能就是练过轻功，但都受了伤，估计跑不了多远了。”
虽然事不关己，但目睹此情此景，王蝉唏嘘地想着，却是本能就想起了张山川兄弟二人，或许出于感同身受，心中莫名涌起些许怒气。
“阿弟，你钻林子里去，我拦他们一阵。”
距离靠近，只见跑在裹着头巾，跑在前面的人见身旁的同伴即将力竭，忽然招呼了一句，毅然决然地停下脚步，转身提刀横在胸前，直面追来的三人。
另一个裹着头巾的人却也停下脚步，急切道：
“哥，别管我，你自己快跑吧！”
没等那戴着头巾的大哥再说更多，三个戴着面具人片刻间已经追上两人。
牛头面具人冷冷笑道：
“好一个兄弟情深，不过...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狗头面具人和马头面具人没有多话，只是默默持刀向两侧分散开，朝兄弟俩缓缓合围了过去，一举一动，显得很是谨慎。
戴着头巾的兄弟两人倒也没有坐以待毙，一边用刀护在身前，一边缓缓向后退去。
双方一进一退间，距离王蝉藏身的芦苇丛越来越近。
芦苇丛中，王蝉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内心纠结。
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但心中的正义感，却让他实在无法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放这三个杂碎在世上，还不知要害多少人...还是普通人的时候，都敢见义勇为，难道如今成了武者，反倒比以前不如了么？
内心挣扎了片刻，王蝉很快放下了犹豫。
“若是没那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我现在有金手指，有这份实力，那自然要锄强扶弱！”
自穿越以来，他心底实际一直将金手指的出现，看做是上苍对他见义勇为的奖赏，否则作为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他又凭什么受此逆天改命的恩赐？
路见不平一声吼，便是他年少不知世事时，学武的初心，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轻轻吐出一口气，王蝉吹散杂念，悄然从腰带间抽出了五把飞刀。
与此同时，那裹着头巾的大哥缓了口气，勉强保持镇定地说道：
“三位，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已经将钱财都丢给你们了，何必苦苦相逼。”
“杀！”
回答他的是牛头劫匪一道冷然的杀声。
随他一声令下，三个劫匪的速度都是陡然加快，从三个方向，形成掎角之势，提刀朝兄弟二人扑杀过去。
他们虽然已经弄到想要的钱财，但只越货，不杀人，却很可能会留下被人记住体型特征的隐患，所以素来都是斩草除根。
咻！咻！咻！
而也就在这时，王蝉手中三把蓄势待发的飞刀在手臂抖动中，顿时接连化作三束黑光，朝那三个劫匪破空而去。
呲！呲！铛！
下一刻，两道锐器入肉之声和一道金铁交击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砰！砰！
马头劫匪和狗头劫匪应声倒地，激荡起地面一阵尘埃，嘴里溢出血泡，脖颈上都是多出一柄深深没入血肉的飞刀。
实力最强的牛头劫匪，则是险之又险的挡下了飞刀，看了眼地上身体抽搐的同伴，又看了看飞刀飞来的那处芦苇丛，内心惊惧不已。
对手的实力深不可测，这三道飞刀来的实在太快，太准，若不是他刚刚视线刚好正对那处芦苇丛，也完全做不出反应。
咻！咻！
王蝉手上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停顿，又是甩出两柄飞刀。
牛头劫匪反应迅速，听到破空声逼近，连忙朝一侧迅速闪身，然而堪堪躲过一把飞刀，却被另一把紧随而至的飞刀正中右胸。
感觉到肺部先后传来的彻骨寒意和痛楚，牛头劫匪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面具下的脸上顿时被惊骇填满：
“好高明的暗器手段，今天要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