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瞳
阳光翻过窗台，透在书桌上。
一排整齐罗列的药剂，被光线映得血红闪亮。
杀死阿隆后，罗兰便将剩下五瓶‘血疗’药剂缴获带走，丢给莉莉丝研究。
此刻，小魔女踩在靠背椅上，两只小手捧起一瓶血疗药剂。
鼻尖微微抽动，仔细感受着里面流淌的魔力。
“没错，骑士先生！”
“确实是‘源血’仪式的产物。”
“而且如您所料，是用人类做的‘血液容器’。”
猜想得到证实，但罗兰脸色更加阴沉。
按照莉莉丝所说，作为‘血液容器’的同族需要经过特别的‘仪式’。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失踪的女童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罗兰抓起一瓶‘血疗药剂’，端详片刻后。
“啵”的一声，将木塞拔起。
粘稠殷红的液体，在刺鼻的血腥气味外竟然还包裹着幽幽甜香，如同藏在蜜糖里的毒药。
想到这东西的来历，信奉恶德的终焉只感觉恶心。
不谈罪恶，单纯嫌脏。
但一路探查至今，终于抓到实质性的收获。
罗兰当然要让它物尽其用。
他轻轻伸出手指划过空气的瞬间，终焉之力燃起金焰，而后曲指一弹，金色火苗准确地落进瓶内。
“滋滋！”
猩红色的液体瞬间燃烧起来，血色焰苗从瓶口蒸腾而起。
这是‘血疗药剂’中正在被终焉净化的扭曲邪力。
正在此时，诡异突生。
只见，一只血瞳虚影在摇曳的焰光之中，缓缓成型。
似乎有某个无名存在，跨越无尽世界，欲投下目光。
仅仅是虚空荡出的一点不可名状之意，竟然将阳光都扭曲几分。
“不好！”
“骑士先生，小心！”
“血之始祖·阿兹瑞尔，祂瞥见到这里了！”
看到血瞳的瞬间，莉莉丝魔翼扑扇，一整个跳水样式，径直落进契主影子里。
只敢探出半个脑袋，观望着外界变故。
罗兰眉宇紧锁，他也没料到净化一点混乱神力而已，竟然会惹到那种层面的关注。
此时的终焉，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在高维视界下。
看看当初莉莉丝的痴缠样子，就可见幼生期的终焉骑士，对于这些‘存在’的吸引力。
血红色的邪瞳越发成型，弥漫的血之真意，将整个房间都扭曲封闭起来。
罗兰当即紧握右拳，终焉金焰猛然升腾。
“轰”的一击。
砸穿血瞳虚影，打断越界垂视。
金焰迅速包裹破碎的血影，将其燃尽消灭。
“呼——”
变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片刻的时间。
却让罗兰和莉莉丝都长舒了口气。
幸好，被称为‘血之始祖’的位格远不及真神，至少莉莉丝敢于直呼其名。
同时也因为，这本就是‘祂’某道意识的无心探扫。
在跨越万千时空壁垒后，早已削弱亿万倍。
这才能够被终焉之力消融。
有惊无险，确实可怕。
不过，这场惊变也带来了些意外的惊喜。
罗兰手捻着半空中的血红粉尘，那是终焉之火将血瞳虚影煅烧后的精华——
来自血之始祖的一点点‘知识’。
正好关联着‘血疗药剂’内含‘源血’的使用……
罗兰捏起净化后的药剂，里面的血液此刻焕发出金红色的光彩
“莉莉丝……”
罗兰正要呼唤魔女，突然听见门口‘笃笃笃’的脚步声轻柔掠过。
“谁？谁在外面！”
将药剂收好之后，他轻轻拉开木制房门。
门外。
玛尔塔捧着餐盘，身后跟着乔伊和可拉姐弟俩。
“抱歉，罗兰先生。我知道您交代过老板，不要打扰。”
“但是我看时间已经中午了，特别给您准备写餐食。”
“本想放在门口就走的，没想到还是打扰到您了。”
劫后余生的一家三口，齐齐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没关系，我刚好饿了。”
“请进来吧。”
罗兰微笑着接过话题，将空气中凝滞的尴尬气氛消解。
难得接受到超凡者善意，再联想到昨夜的惊险。
玛尔塔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凭借着多年沧桑生活阅历硬控住表情，用颤抖的手将餐盘递上。
“昨晚，多亏有您……”
“那个魔物是我的任务目标，是我应当感谢你们引出了它。”
罗兰的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谈论某个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他的确是奔着抓捕魔化后的迪姆而去。
救人，真的只是顺手。
玛尔塔忍住眼泪，心头已然认定，面前必定是来自都城世家的真正贵族。
强大且优雅！
“无论如何，您救了我们一家是事实。”
“至少……请您收下这份特制套餐，允许我们聊表心意。”
加大号餐盘内，摆放着精心准备的美食，比老橡木桶酒馆售价最高的冒险者套餐还要丰盛。
罗兰接过特制套餐，点头致意。
他确实挺喜欢这种普通的享受，让他清晰地感觉活在人间。
藏在影子里的莉莉丝更是通过契约，兴奋地传达着贪吃的欲望。
看到罗兰满意这份‘礼物’，从天没亮就开始忙活的玛尔塔内心也是充满自豪。
不过，她大费周章地找借口，求见这位神奇超凡者。
还是怀着一些奢侈的‘小心思’。
紧接着，在她眼神鼓励下。
可拉两步走上前，精心打扮过的妆容，因害羞显得更加红润。
“罗…罗兰先生，我想成为您的私人女佣。”
“我会做饭、打扫、整理床褥……”
“您要是有其他需求……我也可以的。”
一口气将话说完，小姑娘的脸烧得像只泡泡茶壶。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虽然说的是‘私人女佣’，但就连目不识丁的底边冒险者也知道，这几乎算得上托付身心的表白。
玛尔塔站在旁边，攥着拳头为女儿鼓劲。
虽然她曾以死相逼，否决女儿卖身到男爵府的想法。
但同样是女人的她明白，昨夜那如神天降的身姿，已经是女儿此生再无法忘却的光芒。
而且，如果是这位英俊、年轻、前途远大的超凡先生……
哪怕作为‘侍妾’，都是女儿最好的归宿！